那幼儿大抵被护的严实,江府众人又严守不伤黄旭尧的命令,因此幼儿身上也是干干净净,无一丝伤痕。
这番变故,竟仍是不哭不闹,橘子还牢牢抓在手里。
黄旭尧提剑在手,大抵不信自己被如此轻易放过,转着身子漫无目的的喊“来啊,你们是谁是谁来啊来啊!”
薛凌轻蔑别过头去,门口又进来一人,附在弓匕耳旁说了什么。弓匕小跑几步过来轻声对薛凌道“有御林卫过来了。”
无人应答黄旭尧,他不敢走,却也不肯罢休,喊的嗓子嘶哑,根本无暇注意到谁来谁去,也不关心这些人又在密谋商量何事。
薛凌起身笑道“官府来人啦,你到底走不走?”
少女特有的清脆嗓子将人从癫狂中拉回稍许,黄旭尧自言自语重复了一回“官府”,他恍然大悟,或然开明,又对众人抖着剑道“官府,官府来了”。说罢剑也不要了,双手搂紧孩子拔腿往外。
待人影消失在眼前,弓匕等人聚到薛凌身后等她示下。薛凌道“江二公子在哪个门。”
弓匕道“宅正门。”
“那御林卫从何处来?”
“目前的方向,也是宅正门。”
“城门衙司那边的人回来了么?”
“还没。”
薛凌略皱眉,道“那还得再拖一拖啊,能不能去把不关事的引开?”
弓匕知她说的是被檐铃吸引过来的御林卫,答道“这个倒是容易,不过宅上铃既然被敲,即便引开一些,至少得有两人来查探宅里究竟。”
“两人不要,你去吧。另外将黄旭尧带到正门去”。薛凌说完转了一圈恩怨,先行往外走。
那个被逼报官的丫鬟终于走到了北衙司,说是此处王大人与黄家相熟不假,实则也是薛凌随口一提。皇亲国戚,京中谁又与黄家不熟,只怕昨儿还去喝了一杯黄老爷子的丧仪酒。
特意指了此处,无非是东南西北四处衙司,北衙司离黄旭尧居处更近些罢了。
值夜的卒子靠在大堂兵刃架子旁瞌睡,听见门外响动睁眼,起身拿了盏烛火开门,一丫鬟手持鼓槌上气不其下气,鼻涕汗水血迹满脸,惊慌拉住卒子喊“杀人了,杀人了,有人杀人了。”
卒子手上烛火被她拉扯的拼命晃荡,二人对视一眼,心想不妙,忙道“何时何地何人何事?”
丫鬟抹了一把眼泪,跪倒在地道“杀人了,杀人了,落金街末黄宅里,杀人了”,她搂着卒子小腿,惊慌未退丝毫“杀人了,官爷。”
此处已是衙门,慌张什么,那卒子想将人安抚住再问两声究竟,丫鬟门外有什么东西破风而来,丫鬟声音戛然而止,鲜血从身体里溢出,转眼湿透整个后背。
这回,真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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