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要去平城当个将军的。
薛凌定睛在平城二字上头,常常叹了口气。招来薛瞑让他去江府说一声,就在开阳住些日子,春日就将人带回来。
开阳往前是锦岐,再就是宁城了。江府倒也知事,没到宁城去蹚浑水。
薛瞑正要动身,薛凌又叫住他道:“等等”。随后,提笔写了两句,说是让江府将信一并带给齐清霏。这蠢货终日不长脑子,劝得两句最好。
待薛瞑出了门,她方有功夫想想苏凔之事。这些天里,除了黄靖愢的案子,平安二城增兵的兵书也正式批了下来。
据消息,魏塱是在宫里挑了俩信得过的人,携御剑持特令往平城走了一遭,果见胡人就在城外百里位置打马喊杀。
这举动显然极不寻常,对于胡人来说,冬季难熬,大多是窝在篷子里醉生梦死。如此磨刀霍霍,只怕
平城新任节度安鱼比皇帝老儿都急,抓着俩特使一日三次的往城外来回跑马。要说魏塱遣过去的人也身手过人,仍架不住他这般折腾。
隆冬里的平城,人出门就不能停,一停下来,多不过一刻,冻成冰块去。长在京中的暗卫哪见过这般架势,跑了四五日,求饶一般八百里加急先将兵况给呈了回来。
魏塱驳不得驳,准,又怕是沈元州有异。当初羯人那饭桶小王爷无缘无故从安城消失,要说没有内应,他是长翅膀了吗?
还有霍家案时拓跋铣刚到宁城,沈元州未得圣旨就赶了过去。当时他明知霍家与鲜卑有勾结,如何敢只身犯险连夜往宁城,就不怕这是霍云旸的局?
平安二城增兵事小,事大的是兵册一准,那几座城池的兵权钱粮,相当于都要跟着。更怕的是,往平城增兵只是个前戏。
宁城一线的权,原本是霍家。霍云旸身死,原宁城副将孟行等人反倒因祸得福。既说是他们擒杀了霍云旸,明面上就不得不论功行赏。
而这个说法,正是得沈元州力保为真。即便双方先前关系不佳,得此大恩,将来总是要帮着沈元州说话的。
沈家本有一半西北在手里,又得原霍家旧将之人心,如今还要再三请令往平城增兵。一想到这些,魏塱实在很难说服自己,沈元州绝不会有负皇恩。
这世上,有什么东西是绝不会的啊。
想要找个由头重新遣将过去,内无人有过,外无贼进犯,找什么理由撤将。若非如此,魏塱也不至于心急如焚要将黄家折下来。
还不就是想着有了吏部在手,超纲才能顺。眼皮子底下顺了,千里之外乱点,也就没拿可怕了。
只是以魏塱的想法,平城增兵之事还能拖上一拖。毕竟霍贼案才过,胡人既退了,应不至于今年冬天就再次南下。
等拖到明年,朝中一切妥当。到时候再增兵,至少可另寻将才,将黄家一些人调过去也可,起码可以避免西北尽在一人之手。
哪料得平城兵书一日催过一日,他亲派人手前去,为的就是给众臣子一个交代,表明暂无增兵之急。
孰料那俩蠢货一封密信回来,道是平城节度日日押着自个儿往原子上溜。胡人兵马,确然已近在咫尺,不是作假。
近在咫尺增,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