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公主稍松了口气,踌蹴一阵道“这我也没去过啊,黄家议事,肯定是要避讳着我的。何况我又不曾在那宅子里住过,更加不知道了。”
她不知道也在意料之中,薛凌道“不知道也无妨,按岁例,初八当拜神酬祖。你为内人,肯定要去黄家的。
密道地室之类的东西,定然会有个图纸,就不知黄靖愢放在何处。你且找个借口往他寝居或书房处走得近些,自有人探查。”
“这若是没找着呢?”
“找不着,有找不着的法子。”
这些都是机密要事,要说往黄靖愢身边安插探子,估计没十年八年套不到信任。唯兵行险着,让永乐公主去走一遭。能拿到固然好,实在拿不到,也只能暂且舍弃。
永乐公主又道“便是拿到图纸也没用啊,一无钥匙,二无机关,焉能进的去?”
薛凌笑“不牢你操心这些,万一的事儿,万一再说。你且回吧,少过来些,我自会去寻你。”
永乐公主还待多言,薛凌又道“我今日有旁事在身,你若不愿回去,自己在此处坐坐也行。”
有薛瞑看着,她并不担心这位做出什么惊人之举。黄家那头的东西,还有好些须得永乐公主去办,不得不先哄着。
永乐公主悻悻住了口,薛凌起身退出门外,交代薛瞑看牢实些。另又唤来周遂,给江玉枫递了封信去,要其备一味麻黄,蜜浸三日,初八启封。
这些作罢,巧巧申时刚过一刻。她看篷子里含焉跪坐着有些摇摇欲坠,想喊这一群蠢货赶紧散了。又想反正都快熬到头了,再熬一熬也成。
招来丫鬟特换了身明媚些的衣裳,略施脂粉,一串儿琉璃珠绕的步摇在耳边晃晃荡荡,瞧着很是可爱。
往李敬思住处,娇俏些更易掩人耳目。下了马车,果见李府里头丫鬟侧目,议论纷纷无怪乎自家大人爱往壑园跑。
旁人来了多是要去通传,等李敬思喊见。然下人认识壑园的车夫,也知道壑园的人在李敬思眼里何等分量。躬身迎上来请薛凌快进,说大人与苏大人正在园中会友赏雪。
薛凌笑笑道来的早不如来的巧,那下人也跟着连连说是,一路领着薛凌去。主家寻常友人小宴,时而随心的很。
苏凔也在此处,薛凌并不意外。她没往宋宅那旁边去,就是想着若两人在一处,省了自己麻烦事。且壑园里头的人,明面上跟苏大人无甚过热交情,去了很是冒昧,来李敬思处就合理很多。
让薛凌十分意外的是,沈元州在此处。
她不识得此人,跟着人进到别院里,看亭中隐约是李敬思与苏凔二人分坐在桌旁,另一背影像是个青年男子模样。四方桌恰好还剩一个位置,专程留给她的一样。
因进来的容易,薛凌也只当是个京中鸡狗窜门,不等下人上前知会,先一声脆喊“李大哥,苏大人”,说着小跑几步,冲到亭前撩了帷幔。
这才看清那男子约莫二十六七,一袭鹤氅下头只穿得件玄色单衣劲装,衣料贴身,是而人瞧上去略有消瘦。
薛凌好奇打量一眼,那人手握茶杯,对着她淡漠一笑,略举了举杯子算是见礼。其手背上筋骨尽显,非寻常人那般直握,而是大拇指略高,余下四指在另一侧偏低。这是,横刀的抓法。
她不自觉目光在那人手腕处停留了刹那,警觉直冲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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