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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总是仗着自己心慈手软得寸进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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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昂首，大喝了声：“将人拦下”，话落睥睨江玉枫。这个老东西既然自己寻死，今晚就该死在这，谁也救不得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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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闳并无太大触动，江玉枫却在此时癫狂，双目血红看过来，悲喊：“薛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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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你当真要如此？”<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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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她依她。”江闳忙劝自己儿子，艰难笑道：“本也时日无多，放我去吧。我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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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浊血涌上来，话语有些含糊不清。他说：“我该我该死在四年前的社日夜晚，这些年这些年活的人不人，鬼不鬼，都是看看不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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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向薛凌，笑：“老夫老夫今日看破了你你看不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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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凌是没看破，他也不见得就看破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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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有兵戈之声，不知是不是自己的人和江府下人动了手。薛凌看见江闳嘴边血迹已呈暗黑色，确然很像中毒的样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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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匕小跑两步进来，朝着薛凌跪倒在地，砰砰嗑了几个响头，急道：“薛姑娘，老爷子一时想不开，咱总不能眼睁睁瞧着他糊涂对不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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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不念来日念往日。快快叫人收了手，再耽误，就来不及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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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凌偏头看了眼门外，犹豫又起。江府大势已去，不然，就让江玉枫带着江闳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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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匕霎时看出她心思，连忙爬起朝着门外道：“薛姑娘发了话了，诸位都住手吧。”话落冲到人群里拉了大夫手腕要进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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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头江闳怒喝：“不必求她。”他看自己的儿子，坚决道：“不必求她，她不敢动你，不必求她。成王败寇，咳咳”<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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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看着薛凌道：“成王败寇，你成了，也是个寇，你我都是寇寇。薛弋寒若在若在”<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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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匕已拉了大夫进来，几乎是将人拖到了江闳面前，急道：“老爷您”<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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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完，江闳站起用尽力气一挥胳膊，将桌上茶具扫了一地，复跌坐在椅子上，伸出手指，不知指的谁，上气不接下气道：“休来，都休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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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恩怨怨，是是非非，都在老夫一人身上了解。薛凌，你认还是不认。”<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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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凌冷着脸没答话，江闳又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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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薛璃一声惨呼：“爹”，喊罢冲进来扶住江闳，这才抬头看薛凌，不可置信般，结结巴巴喊：“家家家姐？”说话间还时不时回首看江闳两眼，好似能将人看活起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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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枫彻底崩溃，一掌将薛璃推开，诘问道：“你过来做什么？”他知道薛璃一来，这事儿算是完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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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薛凌再无耐心，冷笑道：“江伯父真会给自己老脸贴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禽兽将死，其鸣也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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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伯父是善啊，还是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