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er_ip"><b></b>本想就此作罢,然心中始终惴惴。再看舆图上头,临春地处东南,和平城是截然不同的方向。便是离她当初逃命到达的明县,也还有老长一段距离。黄家的兵权,都到此为止了。
不管怎么想,自己十七八载的年岁里,绝无可能到过这个地方。
是什么重要的人提起过?她又将身边之人走马观花般在脑中浮现了一遍。临春究竟是个什么地方还是没想起来,倒是想起来另一桩。
她身边,也没什么重要的人了。
苏凔勉强算一个,明儿定要去看看才行。薛璃也能称一声要紧,不过他有人看着,犯不着太过挂心。
这两人显也是不可能到过临春,薛凌在舆图上多点了两下,轻呼口气,再没跟这两字较劲。
她不得安寝,宫里皇帝也未歇下。
思贤殿外群臣还老实跪着,殊不知皇帝早已不在殿里坐着。如果说黄家的人喊造反是在薛凌算计之内,于魏塱而言,完全算是个意外。
圣旨是早间出的京,特意交代了办事的御卫当场拿人,怕的就是一旦给黄家人喘息之机,会有兵灾。没想到如此顾虑重重,黄承誉造反的消息竟然晚上就传回了京中。
也就说,此人应是当场抗旨,随后聚兵。
黄承誉是开青都尉,离京甚近。要论距离,只要他想,两日便可兵临京城。魏塱接到文书,说不急是假的,说急死了,那又不至于。
开青在册披甲堪堪不足万人,防的就是将有二心。而京中御卫有四万之中,以逸待劳,以守防攻,黄承誉只要不是铁了脑子要寻死,那就绝不会急急拔营往京中来。
魏塱急的,是远些地方的黄家人。有了黄承誉带头,想必剩下那些姓黄的,是反也要反,不反也得反。
或者说,黄靖愢一死,黄家的人就必须反了。
所以不仅仅黄承誉造反是个意外,昨夜黄靖愢之死,那就是个天大的意外。他确不曾想过,要弄死黄靖愢。
于情,那是自己舅舅,革职去官外放足以。于理,黄家兵权还没消完,只可徐徐图之,根本不能一剂猛药灌下去。真就逼死了黄靖愢,朝堂上官员也有大半要寒心的。
以至于这场仗,魏塱从来没想过要打。
哪怕是确认黄靖愢造反,哪怕是李敬思将兵符交到了他手里。恨过怒过后,魏塱还是觉得,如果黄靖愢还活着,他可以法外开恩。
他可以说服群臣,他可以他可以留黄靖愢一条命。不是他多念旧情,而是他利弊权衡,他可以绕了自己舅舅一条烂命。
但是他妈的,黄靖愢死了。
不仅黄靖愢死了,黄家在京中,就没个活着的。昨晚黄府上下,也有老妇年过耄耋,也有幼子不足一龄。
都没了,一个也没能剩下来。
李敬思这厮魏塱摸索了一下装着兵符的盒子,将内心狠意压下去。总不能怪李敬思,若无李敬思,没准死的是自己。
虽然黄靖愢死了十分糟糕,但比起自己死了,终归是要好点。
想想那种情况下,李敬思也唯有杀了黄靖愢方有出路。至于后头的事,乱党遁入黄府,又起了火,御林卫肯定死守以防走漏。如此,一个没剩下来也不足为奇。
黄靖愢,李敬思,魏塱多少对比了一下这俩名字。难道,这名字真的犯了自家舅舅的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