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为着此事,逸白少紧脸色,想着薛凌叫他过来,必是想了对策,问道“那姑娘打算如何。”
薛凌道“我已遣了薛瞑先往棱州走一趟,当时本是他与我同行,去看看妥当些。呆会,我再去李大人府上走一遭,看看沈元州可有跟他说起过什么。
叫你过来,是跟你说赶紧放些人去探探。若有万一,也好先扔个替死鬼出去。这个节骨眼上被沈元州知道我是谁,诸事皆要功亏一篑。”
瞧她模样,比往日都急,逸白想了想道“那小人先去安排着,姑娘且先放宽心。近日里京中并无什么风声,想来沈将军并无确切依据。”
薛凌点头道“我倒也不是着急,就是先跟你说着,免了我一人手忙脚乱。再没旁事了,你先去吧。”
逸白躬身后退出院外,记着上回因这事问过薛凌,当时还见她兄有成足,绝不会被沈元州查到,这才过了几天,怎么就变得慌乱起来。
他倒没想到旁的,只觉莫不是沈元州查到了什么。世事无完全,哪处纰漏也正常。当下甩了手,回屋赶紧安排了人去帮着探查。
薛凌再回屋,已全然换了脸色。之所以将薛瞑丢出去,是那日在隐佛寺外说起的兵符之事终于有了眉目。
这些天薛瞑虽一直在壑园跟着,却没少遣人去寻工匠。昨晚说的悄悄话,便为着这一桩。
此事实在要命,何况工匠找着了,人愿不愿意造,怎么造,在哪造,造完之后如何,都是个问题,唯有薛瞑去处理,她才勉强放心些。
只是薛瞑从入了壑园,就一直跟在自己身边,无故离开,少不得要引逸白猜疑。巧在沈元州刚好在查棱州之事,薛凌便顺理成章,将人理所当然从壑园推了出去。
如此最后一样东西也基本到手,就等战事结局了。她拿着笔,还在算黄家斩杀千人兵力用了约莫四天,从这个时间来看,垣定里头的人马算是精兵。
花影斜摇,各方都静了下来。垣定初战作罢,双方皆息鼓停旌,各作修养。安城也怪,昨日便不见胡人攻城,今日更是连马叫声都听不到了。
心腹赵德毅是个急性子,跑了两三回仍不见胡人,嚷嚷着跟沈元州叨唠“这可真是见了鬼了,当真是一个人影子都没了。”
塞外天寒,檐下尚有冰棱未消。沈元州似乎对这消息丝毫不奇,只是叹了声气,头都没抬道“哪能没了,定是你探查不细,再探。”
赵德毅蹦到身前,高声道“这怎么无缘无故就往我身上扣帽子,我跑了两三回,是不见人”他跳脚“这莫不是要去打平城。”
沈元州无奈抬头道“你去看看城墙上防事如何,说不定是胡人暂退整修,明日仍有恶战。”
赵德毅辩道“哪有这回事啊,我亲眼见着,那城外都没营了,明日”
“出去!”沈元州一声猛喝,吓的他一个激灵,悻悻出了屋。
他二人说着这些话,监军祝详就在旁边听的一字不漏。待赵德毅出去,还能劝劝沈元州“将军何必发这么大火,胡人退兵难道不是好事。”
沈元州苦笑道“这胡人能退兵,当然是天大的好事。就怕这个中有诈,万不能掉以轻心。”
祝详微笑不言,一时寂静与壑园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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