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信了,魏塱却还不信。他从头到尾都不信,不信世上有薛凌这么个人,可以杀了霍准后全身而退,又神鬼不知的灭了黄靖愢满门。
他守在棺椁面前抹泪,心里笑的震耳欲聋。世上哪会有这么个人,不过就是他借些假说,哄骗昭淑太后暂时放下成见罢了。
哪里能想到,这妇人如此经不住事。当初弑夫篡位的人,而今还不到山穷水尽,人自己就死了。
他问宫女,太后是何时没的。宫女道是晨间还好好的,出门端口水的功夫,进去人就闭了眼。
这么快的毒,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当年梁成帝咽下去的东西一样。
可惜这些事情再不会有答案,连同当年薛宋案一起,不日将随着昭淑太后之死,彻底被埋入地下。至少,从现在看来,魏塱还有能力给他老娘办个风光大葬。
可能最近丧事实多,又都是皇室里的人,礼部干起活儿来熟门熟路。第二日朝间便已一切议妥,月十二便是个黄道吉日,宜下葬。
原昭淑太后为先帝妃嫔,该入妃陵,然如今天子在位,生母哪有不入帝陵的道理,一切规格制式皆以后位办理。
人活着,她想当个太后,魏塱许了,实则多有不愿。人死了,她想不与梁成帝合葬,魏塱应了,实则提也没提。
如今这节骨眼上,入帝陵是顺利成章,不入帝陵才是横生枝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为了个死人徒生不自在?
再说了,哪有孝子不让母亲风光的。
好在旁人并不知昭淑太后所想,背地里只夸人心想事成。现在死了,着实算命好。大梁仍在鲜花着锦处,等到来日,眼看儿子身首异处,又或瞧得母族断子绝孙,倒不如现儿个两腿一蹬。
消息零零散散传回薛凌耳朵里,永乐公主又来壑园笑得一回,好在这次李敬思没与她碰上。
薛凌其实有些不明白,永乐公主何以对昭淑太后恨的如此深。真论起来,这蠢妇人也就是旁余几个的手中棋,算不上主谋,何必呢。
她木木然只顾奉承,并没想想,或许永乐公主根本不在意过往破事,她在意的,始终是那日不巧听到了真相,才惹得大祸临头。
大概,她觉得若不是昭淑太后多嘴,她就可以一切如故,她本不在意无忧是怎么死,也不在意薛宋是怎么冤。
等她笑够了,薛凌含笑将人送到门外,却听永乐公主道“本宫,与你问句实话。”
“嗯。”薛凌随口答了等着她问,半天不闻永乐公主开口,又奇怪“嗯?”了声。
永乐公主方骄纵道“我与你,是有些交情在。本宫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你可瞧着了,而今驸马也死了。咱大梁,虽说讲节讲行,可本宫贵为公主,断没有给个反贼守身的道理。
我瞧那李大人甚好,若是你与他”
她再没说话,薛凌飞快反应过来,一连摇了数下头,前话赶后话道“没有没有,您自便。”
永乐公主甚喜,换了个温和貌,笑道“没有甚好,我瞧你二人,也不般配,既得了你的话,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