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跟进来,拓跋铣方撤手进到里头,全然不知薛凌作何想,哈哈笑道:“来了来了,今儿在坐得都是熟人,且打个招呼,一会去外头吃饭。”
又用胡语对着下属交代了几句,再对着看守霍晓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些人退开些,霍晓便回了薛凌这头。
薛凌道:“我这人多,你寻个住处来,安顿一下。”
“这是自然。”
随即有人来领路,稍后薛凌身后便只站着薛暝与周遂即霍姓二人。底下扯了张褥子来铺开,拓跋铣道:“入乡随俗,随意坐些。”
薛凌不以为意,解了外衫和头巾,一面道:“有合适的衣衫吗?热死了。”说着也忍不住去看那堆碳。
胡狗就这德行,走哪都要烧一堆,也就是夏天了,冬日里要生七八堆燃着。不过晚间原子上凉,到时候会好一些。
薛凌扇了扇迎面而来的热气,拓跋铣道是“南人的衣服没准备着的,寻常纱衣有,这就喊人取两套来。”
薛凌点头称是落了座,拓跋铣指了指石亓,笑道:“你二人也该是熟识,怎么不打个招呼。”
石亓看着薛凌,道:“熟识是熟识,是敌是友不好说。”
薛凌只顾扇风,看都没看,嚷道:“熟不熟的都一样,我见胡人一个样,不叫唤认不出来。”
拓跋铣复笑,又闻她道:“谁跟你说的我要来。”
“江玉枫啊,。”拓跋铣从沸腾的锅里捞起一勺热奶往薛凌面前碗里道:“我还奇怪的很,你跑马过来,快点五日就到了,怎么这么久才到,再不来,我都要怀疑你死在路上了。
是不是你们的皇帝和沈元州打起来了,路不好走?”
碗里滚烫熏的薛凌眼眶也冒热气,迷蒙里问:“江玉枫递的话给你?”
“是啊,信到了当天我就在等你。”
薛凌笑笑伸手要端碗,摸到觉得烫手又缩了回去。京中都用上冰盆了,这蠢狗还在烧火。
就说当晚无缘无故薛璃拦在那,原是江玉枫这厮在确定消息,早知直接告知他就好,省了薛璃吹夜风,却不知江玉枫拿这消息换了什么,按理说来,胡人已经给不了他什么了才是。
拓跋铣又在说着话逗笑,真如他年旧友。薛暝反将注意力放到了石亓身上,此人面露凶光,明显来者不善,看服饰打扮,也该是个胡人首领,不知何时和薛凌起了恩怨。
霍姓二人识得拓跋铣,见他与薛凌颇熟,皆有揪心自个儿西北之行不顺,各人剑拔弩张,水火滔天,她只顾狠吸了几次鼻子,像热的在抽气。
拓跋铣真的知道自己来了西北,所以上午他断不会为难霍知两人,那马是真的迷路了。
原来真的是死的人太多了,沾了太多血,良驹难识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