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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层的楼道里只有一扇门是打开的。不用想,这肯定就是林路的房子了。
“死者林路是独自一个人住在这里的,他的父母生活在城市的郊区,我们已经联系过,不过他们关系似乎并不是很好,尤其是死者的父亲,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感觉都没什么反应,更没有要过来的意思。”
家庭关系不怎么好吗?
站定在门外,周勇冲着门内扬了扬下巴。
“走吧,进去看看那张纸条。”
苏醒没有接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房子内部的装修大部分相当简洁,就是以白色为主基调,配合灰色的纹路。
除了那面墙壁,与周围干净整洁的地方不同的是,这面墙让人第一眼看去,还以为是刑警队在调查一庄惊天大案。
各种姿势诡异的残破人体模型,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服装道具,画面凌乱线条抽象的手绘图,各种网络上流传的都市传说文案及照片……
一系列的东西摆在架子和贴在墙上,其中有不少被一根根红线连在一起,似乎是在表明这几样东西之间有着某种关联。
“他职业是一名作家,有这些东西……额,也不算太奇怪吧?”
周勇看向身旁的苏醒,试探性的开口询问,看看这位大能人能不能提出不同的见解。
“逻辑上确实说的通,不过这些东西放在一起总感觉不像是简单的为写文找灵感那么简单。对了,那纸条呢?”
“卧室里面。”
卧室内部,厚重的窗帘遮住了外面的光线,让里面看起来有些昏沉。
墙上的空调并没有启动,但却有丝丝凉气在房间里萦绕,让人待久了有种手脚冰凉的感觉。
房间内的书桌上凌乱的堆着很多纸质书本,一旁的垃圾桶里和地上有着不少纸团和撕碎的纸屑。
“刚来的时候地上部都是,我们还在一张张处理,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说着,周勇带着苏醒走到书桌前,桌面正中央摆着的正是照片里的那张纸条。
“苏哥,你知不知道这里面写的葬礼是怎么一回事?下一个是你是什么意思?要不是确定对方有精神病,我真怀疑你们惹上什么人了。”
苏醒揉了揉鼻尖,随口回道“人倒是没惹,但别的东西可就说不好了。”
“嗯?什么意思?”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周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没什么,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对了,说到这个葬礼,我要拜托你查查一个人。她名字叫陈欣,林路在诊所的时候提过这个名字,大概意思就是他被迫要去参加这个女人的葬礼。”
其实苏醒本来是没抱什么希望的,毕竟单单是落霞市内叫陈欣的人就多到数不过来,更何况人家都已经成了诡异,什么年代死的都无从得知,哪能那么轻易查出来。
但令人意外的是,在陈欣两个字说出的时候,一旁的周勇当即皱眉思索起来。
“陈欣,陈欣……这个名字怎么感觉听着有点耳熟。葬礼……等一下等一下,我好像知道有这么一个案子,十多年前的了,我也是听前辈们闲聊的时候说过。”
此话一出,苏醒视线当即移了过去,眼神不偏不倚的盯着对方,示意继续说下去。
“其实我也不太确定,就是听说了啊,我也不敢保证。”
周勇不敢乱说,所以先打了一针预防。
“我听说十多年前有个案子是有个叫陈欣的,她在结婚前几天晚上突然失踪,然后就再也没出现过,然后大概半个月的时间,陈欣的父亲突然跑的警局自首,说是他杀了自己的女儿。
但当问他为什么杀,又是怎么杀的这些问题,他又一条答不上来。后来找了一个多月,终究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而那陈欣的父亲也被确定为精神失常。
因为没有更多证据也没法定罪,疑罪从无然后就这样咯。那家伙现在好像还关在咱市的精神病院,具体是哪家我就不知道了。”
跨越了十多年的案子……
据说诡异的诞生都是因为人死亡后仍存在巨大执念,所以才会身体消散而意识不灭。
它们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完成这道执念,直到随着时间推移,这股执念逐渐变得畸形怪诞,不可理喻。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听完对方的讲述,苏醒自顾自的喃喃自语起来。
“苏哥,你懂什么了?你该不会觉得林路自杀跟这十多年前的案子有关系吧?这怎么着也联系不到一块去吧。”
“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但要是能确定某件事情的话,说不定这十多年前的案子,真能被翻出来。”
这句话听到周勇更加云里雾里的了。
“什么关系?苏哥你别当谜语人啊,有什么事情咱就不能明说吗?”
就在周勇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时候,苏醒当即转移话题,不准备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毕竟诡异存在于现实这种事情确实不适合搬到明面上,尤其自己还是个心理医生,说这种话会被当成精神病的。
“先不说这个,我想知道你们有拿到这个摄像头的数据吗?”
说着,抬手指向一旁书架上仍在工作的摄像头。
顺着苏醒的食指看去,周勇出声回复道。
“其实我让你亲自过来看这张纸条,有一半是因为这个摄像头留下的录像。”
这摄像头莫非录下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周勇也没有卖关子,而是直接拿过身旁同事的电脑开始按照早先标注好的顺序播放第一段视频。
录像中,是林路在调整摄像头位置的画面,只见他彻底摆正之后,双臂撑着书架上,正对着镜头开口。
“昨天晚上的一切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我相信这根本就不是一场噩梦。我试图去看了一眼小区的监控,但诡异的是,昨晚能拍到我的摄像头要么坏了要么就是没有清晰画面。
这绝对不是巧合,包括今早床头出现的请柬……这一切绝对不是巧合。”
说着,视频里的林路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又或者是感觉到了什么,有些神经质的连续回头看了几眼。
但视频显示,他的背后什么都没有。
“我……我……其实我也不能确定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没有可能我所感受到的一切都是幻想?我不知道,但我早上醒来后感觉身体很冷,对所有的食物都没有胃口,我强行塞了几口,但却是吐出一堆黑色的东西。
如果真有什么东西,希望这个摄像头能拍到她。”
视频后面就是林路躺到床上入睡,周勇拖动进度条,找到标记出来的位置。
画面发生变化,本来平躺在床上的林路猛地抽搐一下,随即开始挣扎,看起来就像是一股无形的力量掐住了他的脖子。
下一刻,他猛地从床上坐起,半睁着眼在床上歪着脖子。
这样的姿势持续了好一会后,他终于再度动了起来,但看起来像是无意识的梦游。
视频里的林路如同失去了肢体的控制,像一只毛毛虫在爬行蠕动。
后面一大段,都是他在房间各处爬来爬去的场景,在午夜时间,一个成年男人做出这种行为,确实挺吓人的。
第一段结束,周勇点向了下一段。
“今早看到昨晚那段视频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我是疯了。我从来没有梦游的症状,但……或许是因为那个叫陈欣的女人。我依稀记得昨晚又梦到她了,她站在很远的地方喊我的名字,她说葬礼的钟声响了,我答应过要陪她一起去的……”
猛地,林路表情有些呆滞的看向窗外,僵在原地良久才回过神来。
“今天依旧没有丝毫胃口,身体越来越冷,明天一早要是没有好转的话,必须要去看看医生,包括精神科。”
这段视频的后面,依旧是入睡后开始梦游,只不过这次视频里的林路不再是蠕动,而是运用起了四肢,但依旧像是初学的婴儿,步路蹒跚屡屡摔倒。
周勇和苏醒都没有说话,只是交换一个眼神后继续点向下一段。
这一次,视频中的林路眼神明显的恍惚起来。
“医生说我的身体没有问题,但我都快感觉不到我自己了。精神科的医生说我需要再观察几天,但我知道我等不了那么久了,我感觉……我好像快死了,我听到了那远方的丧钟,我听到了成群结队的哭声。
我真的快疯了,我根本没法解释,这两天晚上我到底在做什么,我毫无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