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你的身世吧!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跟赤元天尊或许有着相似的经历。你的志向并不在神衣教,你亦不在乎这人世的权力富贵。”
梁鹤祯没说完,就被谢钦给打断了“殿下是在说笑吗?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皆为利往,我如何就不是了?殿下就算要抬举在下,也大可不必将我说得跟圣人似的。”
梁鹤祯也不恼,他这么着急打断他的话,反而有种欲盖拟彰的味道。
“难道不是吗?你这日子过得,就连陈有围一个小小护法身边的手下都不如。可我从陈有围这些人口中得知,神衣教但凡有点身份的人都过得锦衣玉食。
像你这样属于暗桩的人,大致都会像祝逵那样。就算不是锦衣玉食,那也应该是衣食无忧。可我娘子看到的你却不是这样子,瞧你这道袍再洗洗估计都不能穿了。”
神衣教在南方搞出动静之后,立即被百姓尊为天神使者,百姓上贡的金银财宝不计其数。
神衣教到底敛了多少财,朝廷估算出来的数字大概还不到真实数字的一半。
谢钦摇摇头“我这人就喜欢住道穿道袍不行吗?”
梁鹤祯点点头,行,当然行。他记得阿衍身边的青龙尊使跟他一样都是个道人,可对方住的道观跟他住的废弃破道观可是一个天一个地。
没有人会嫌自己太富有。
谢钦不愿意让自己过得好些,他是不是可以认为谢钦是因为很清楚神衣教的每一文钱都不干净?
“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拿过神衣教派发下来的钱财?说来还是我家太子妃眼光毒辣,她说你……良心未泯。”
谢钦的脸上闪过一丝动容。他良心未泯吗?不,他只是麻木了。
“我的良心早就喂了狗,这东西,不要也罢。”
梁鹤祯勾起一抹微笑,果然,他的遭遇一定跟阿衍有种某种相似。
他入神衣教不是遵从本心,而是有种不可拒绝的理由。这种理由,很大程度上就是报恩。
“圣主对你有恩。”他忽然冒出这么一句,用的还是肯定句。
谢钦沉默了一下“太子就不必费心猜了。我这样的身份,是没有资格见圣主的。说起来我们都聊了这么久,太子妃的毒术难道只是个幌子?”
梁鹤祯白了他一眼,毒性没有发作怎么瞧着他还有点失望?
神衣教的人,果然脑子都有问题。
“罢了,你现在不想说就不说,等你想通了再说也行。不过,你可得抓紧时间,给神衣教的时间可不多了。”梁鹤祯起身离去。
谢钦冲他背后喊了一句“你刚才给我的到底是不是毒药?”
梁鹤祯头也不回“你死都不怕,还怕什么毒药。”
直到夜半五更,街道上更夫刚刚喊过。
松一和千隐终于回来了,但是松一和千隐都受了伤。
“怎么回事?谁还能把你们两都给伤了?”兰山有些意外,这两人的武功高而且轻功都很好,就算是遇到强敌,正面打不过也能轻松逃脱才是。
可眼下两人都受了伤,而且瞧着伤的不轻。
“请主子责罚,我们……我们中了吕梁的算计,虽然也重伤了他,但也让他跑了。这样一来,是不是就坏了主子的计划?”
梁鹤祯想假扮宗旭去接近圣主,可是吕梁逃脱他第一时间肯定是会想办法联系上圣主。这样一来,再冒充宗旭怕是行不通了。
现在可不是讨论责罚的时候,幸好现在城门还未开启,吕梁一定还在城中。
“不惜一切代价,必须将吕梁找出来!你们两先下去处理伤口,先好好休息。千隐,你立马去衙门。”
他又想到了什么,转身又回了柴房。
谢钦倒是有些意外梁鹤祯的去而复返“殿下是来看我毒发的?那可就要让殿下失望了,太子妃这次估计是失手了。”
梁鹤祯却直接道“在沧县,你们还有多少个中间人?”
谢钦摇摇头笑道“殿下真觉得我们神衣教已经到了教众遍布天下了吗?这小小的沧县若不是因为接近都城,能安排一个中间人就算是不错的了。”
梁鹤祯了然“所以吕梁上头的人就是圣主。”
他故意这么说,语气笃定,实则是在试探。
谢钦摇摇头“他的事我是不能过问的,这一点太子妃也是知道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沧县他是最后一个中间人了。至于他上头的人是不是圣主,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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