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墙角的桌上,苏云染染上一炉松柏香。
沉寂古朴气味,缓缓飘散在空气中,掩盖了其他气味。
阿衍道“这气味感觉很熟悉却又好像跟记忆里的不同,还真是让人心神宁静。阿染,你对犯人的人都这么好吗?”
阿衍脸上满带笑意望着苏云染,像是玩笑话却又透着一抹暧昧。
苏云染早已经习惯他这德行,也不羞也不恼“阿衍,你真的是我见过心态最好的罪犯了。随遇而安都不足以形容你的心性,哪个牢房你都能当自己家住的安心。”
阿衍只是浅浅地笑了笑,目光一直都盯着那精巧的香炉,以及那袅袅升起的白烟“这回该不会又是什么迷香引导我说出真心话吧?”
苏云染坐到他对面“怎么?怕了?”
阿衍摇摇头,他只是想提醒苏云染不用白费力气。这东西能让他迷失一回,但绝对不能让他栽两次。
苏云染只是嫣然一笑,并没有挑明这香究竟只是普通的熏香还是加了料的。
红泥小炉上铜壶水滚了,苏云染给他泡了新茶。茶香也松柏的熏香混合在一起,竟然奇妙地混合出木香与花草的香气。
很好闻,不仅让人心神宁静,甚至很容易让人沉浸其中。
一觉醒来自己似乎又挪了地,这一路故意让自己昏迷就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这里光线不好,很显然是地下的密室。把他藏在这里,看来梁鹤祯是不太放心。为何不放心?莫非……
阿衍心里有些猜测,不过他不忙着点破。
“我在皇宫待得也有些腻了,还是你懂我的心,这么快就给我找到了一个新窝。不过,这里……”
阿衍仰着脖子深呼吸,然后道“这里有烟墨的味道,应该是用来存放比较重要的资料,看来这里是临时搭出来的牢房。”
苏云染不得不服他,为了搭建出这间牢房,掌柜连夜让所有人将资料转移。这么淡的墨味,他竟然还是闻出来了。真不愧是他,一个毒术让她自愧不如的人。
苏云染没有正面回答他“对你来说,这里是何处都什么区别吗?我今天的来意不变,我是真心希望你能给自己一次机会。”
不过这种话对于阿衍来说,可能是陈词滥调都听得不耐烦了。
阿衍喝着她亲手泡的茶,身在地下暗室,心却像是在那高山峭壁之上的亭子。
他还是那么一派悠然,然后说出最无畏的话“朝廷还不打算将我处死吗?就这么一直养着,也不嫌浪费钱?”
苏云染扶额,作为医生她见过最多的是求生的人,哪怕是成了植物人,可求生的意思却依旧十分强烈。可阿衍是求死的人,对朝廷还不处死他的决定,有些许怨念。
“怎么,我刚夸完你心态好,现在就绷不住了?被关得太压抑想出去?”
阿衍轻笑起来,他觉得苏云染这是把他当三岁小孩哄着呢!
她顿了顿,表情严肃“阿衍,圣主我们已经找出来了。我们现在只是缺少指控他的证据,但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监控之中,他哪都去不了也什么都做不了。”
阿衍终于敛去了笑容,眼眸微垂“是吗?那你就更不一样在我这两费时间。阿染,我们还是聊点别的吧?”
阿衍想,这是当他被关傻了吗?圣主岂是那么容易暴露的?就算暴露了,他也有绝对的办法全身而退。
阿衍完全不安她设定的套路走,这本也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他要是那么容易就被套话,又何须等到今天。
“罢了,既然你还是什么都不想说我也勉强不得。倘若你有天想说了,可要抓紧时间找我们。对了,晚些古元天尊还有兵部员外郎宗旭、还有圣主的中间人吕梁都会送到这里来跟你相聚。”
阿衍脸上虽然没有太多表情变化,但苏云染看到他握着茶杯的手指刚才稍稍收紧。
“把我们关一起,你就不怕我们串供吗?”
这次换苏云染笑了起来“串供?他们可都交代了,真没有什么可串的了。阿衍,这些日子我们的调查也不是没有一点收获的。”
阿衍往后靠了靠“天要、亡神衣教,时也命也。”
即使是这样,他还是不能出卖那个人。他是生是死都不重要了,他本就是个没有心的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