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给了他。
他本有心推辞,但见杨振看着他的目光冷峻无情,就没敢把拒绝的话说出口,最后嗫喏着说道:
“下官,下官遵命!”
这些读书人士大夫阶层出身的文官,干什么事情都是有贼心没贼胆,坐而论道可以,让他亲自出马办事则滑不留手,只想坐享其成。
而在杨振这里,光知道坐享其成的事情,是不存在的。
杨振见他答应下来,也就没跟他计较那么多,当即对他说道:“去了济州岛,不要跟看押官多说这里的事情,你堂堂江华留守府副使,就说奉密令要将光海君转回江华岛处置,到时候能骗就骗,不能骗就硬抢。本都督给你的人马足够了!”
“下官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事不宜迟,你们现在就出发!”
“卑职遵命!”
“下官遵命!”
俞海潮和沈器成见杨振神色严肃,同时也知道事关重大,谁也不敢多说什么,立刻躬身领了命令,匆匆前去安排出发事宜了。
杨振原本并没有现在就派人前往济州岛的打算,因为在他看来,济州岛距离金海镇的核心旅顺口有点太远了,实在是有点鞭长莫及。
包括撤军条件里面的第一条,其实也是可以继续讨价还价,继续商量的。
若是李倧答应了,那当然最好,今后就可以往哪里大量移民了。
若是李倧不答应,自己也可以拿着一个条件去跟李倧交换其他的东西。
谈判嘛,归根结底,就是一种利益交换。
但是,沈器远送来的书信,却叫杨振敏锐地感觉到,自己有点过于乐观了。
而光海君还活着的消息,而且就在济州岛上流放的消息,让杨振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可以好好利用一下的筹码。
至少让他在接下来的谈判之中能够占据更大的优势,尤其是对李倧来说,能够产生更大的威慑力。
所以,派人前往济州岛,突然就成了一个迫在眉睫刻不容缓的事情了。
崇祯十三年六月十四日凌晨,寅时前后,从来没有执行过这种紧急任务的沈器成,终于带着安益信的一个指挥,登上了停泊
在甲串墩附近港口的俞海潮船队。
俞海潮的船队原本船只和水师营部众都不多,不过这次奉命之后,杨振又从仇震海的麾下,调出了十几条运输船给他,也够他运载安益信的部众了。
就这样,六月十四日的凌晨,天还没有大亮,奉命前往济州岛去的一行人,就在薄雾之中扬帆起航了。
也幸亏杨振接受了沈器远的建议,当机立断派了沈器成带着俞海潮和安益信一行去了济州岛,前去控制秘密流放在那里的光海君,否则的话,杨振这次光靠拿下了江华岛就想迫使李倧配合自己的想法,恐怕就真要落空了。
沈器远的判断没错,李倧虽然畏惧清虏如虎,可他现在却认为自己有清虏撑腰,根本没把杨振这个大明征东将军放在眼里。
就在金尚宪离开江华岛的第二天上午,李倧在汉阳城内的昌德宫,召见了他。
同时被李倧召见的人物,除了议政府的领议政洪瑞凤、左议政李圣求和右议政金自点之外,还有退而不休的前领议政金鎏,李倧表兄扈卫大将具仁垕,以及京畿道总戎使兼南汉山城防御使沈器远。
这几个人,除了金尚宪之外,全都是朝鲜国主李倧眼下最为倚重的亲信之臣。
“这个杨振,实在无礼太甚。不管是割地赔款,还是割岛赔款,寡人皆不能同意。”
李倧阴沉着脸,盘腿坐在一张榻上,仔细听完了金尚宪转述的杨振撤军条件之后,立刻对着跪在地上的臣子们说出了自己的态度。
“且寡人已于昨日暮,命礼曹遣人赴南别宫侍宴之机,将南朝水师突袭我江华留守府之事,呈报给了大清使团的敬谨贝勒尼堪。敬谨贝勒也已于昨日夜,命其随扈大将劳萨,赶回镇江堡请兵去了。”
说到这里,李倧从跪坐着的众大臣脸上逐一看过去,最后看向殿外,咬着后槽牙,阴恻恻一笑,说道:
“哼,寡人倒是想亲眼看一看,等大清兵一至,这个闻所未闻的南朝征东将军左都督杨振,到时候敢不敢与大清兵一战,他那些水师鸟枪手打不打得过大清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