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时的安州城,四下静悄悄的,城门大开,城上也不见人影。
亲率三旗马兵为大军先锋的郑郡王济尔哈朗,一阵狐疑之后,派了身边的巴牙喇前锋兵抵近观察,赫然发现,安州已是一座空城。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递到了后方黄台吉的军中。
到了当日傍晚,黄台吉率领正黄、镶黄二旗的数千巴牙喇精锐,带着孔耿二王指挥的汉军重炮队伍,以及运送粮草辎重的大批朝人跟役厮卒队伍,兵不血刃地进入了人去一空的安州城。
在定州城休整了两三天以后,有了俘获来的朝人女子的侍候,黄台吉的身心状态都有了一个较大的改善,脑子也变得比在镇江堡城下时清醒冷静多了。
稍一分析,他就知道,是义州府城等地被屠以及定州城被屠的消息传到了安州,直接吓退了安州城的所谓朝人起义军。
虽然接下来不能像之前那样,将反叛的朝人城池各个击破了,但是这个情况,对他来说,依然是一个可以接受的局面。
黄台吉及其带领的正黄、镶黄、镶蓝三旗兵马,已经从朝人身上完全找回了过去他们号称的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信心。
在他们看来,北方二道反叛的朝人若是能合兵一处,那倒是更好了,正好一网打尽,也免得他们东奔西跑跟在屁股后边追剿。
所以得到了安州城这座空城之后,黄台吉再次下旨大军入城避寒,休整了两天。
在这两天时间里,黄台吉派出了数千分属三旗的巴牙喇兵们,让他们分作数队,赶往前方刺探军情,并大肆烧杀抢掠袭扰地方,努力将清川江以东和大同江以西的朝人,往平壤府城方向驱赶。
就这样,清川江以东的土地上,很快就燃起了遍地烽烟,一个接一个庄屯被烧毁,一群又一群朝人被向南逃离。
位于大同江上游的顺川城——这个平壤府城的防御前哨,也在十一月十四日夜里,人去城空。
城里的朝人百姓和难民,早就在几天前,就已经跟着安州城里的兵马百姓,一起撤往平壤府城,甚至是更南方的地方去了。
当天夜里最后撤离的,正是前几天从定州城逃出来的定州别将车礼亮所部朝人义军。
从定州城逃离的当天夜里,车礼亮遭遇大批清虏镶黄旗马队的追击,损失惨重,最后在林庆业船队来自海上的炮击支援下,踏着冰面撤过了清川江,逃进了安州城。
一进入安州城,惊魂未定的车礼亮就将定州城失陷以及车礼亮从镇江堡带回来的消息,告诉给了安州城的牧使安克诚与守将蔡门亨。
安州城的文武官员以及义兵指挥们,当然早就听说了定州城被围的消息,也早就知道了清虏大军前来镇压并屠了北方数城的消息。
战战兢兢的安克诚等人,原本跟定州城的文武官员们想的一样,也是寄希望于金海镇的兵马能够前来帮助他们。
或者至少杨振可以派出精锐的明军,从后边牵制住清虏兵马,然后跟自己们配合一下对来犯的清虏来个前后夹击。
但是,车礼亮带来的消息,一下子就让他们对守住安州城彻底失去了信心。
安州与定州都是一样的郡城,连个府城都不是。
在他们心目中已经十分高大的义州府城,都挡不住清虏的重炮与精锐马甲兵,他们又怎么可能会对凭借自己的力量守住安州城有信心呢?
所以,车礼亮率领所部残兵的到来,立刻在安州文武官员士绅大户以及义兵指挥们中间引发了守城与撤离的争议。
不过争议并没有持续多久。
在车礼亮的建议下,当日中午安州牧使安克诚就派人去征求了驻泊在清川江外海的林庆业的意见。
此时的林庆业,也早就从车忠亮的嘴里了解到了杨振的决定以及北方二道的大体情形。
眼见天气愈加寒冷,不仅清川江的江口冰层越来越厚,而且近海的浮冰堆积严重,眼瞅着过不了几天就要全面封冻,林庆业的心里也很着急。
因为随着清川江口的封冻,随着江口外海的大面积封冻,他麾下率领的船队,对安州城的支援将越来越来力不从心。
在他的船队里面,目前只剩下五门沉重的红夷重炮而已,此前从威化岛上装船的那些大将军炮,都已经在早前分送到起义的各个城池去了。
以前近海结冰的面积还不大的时候,他的船队可以尽量靠近海岸,然后对岸上的敌人发起炮击。
但是随着近海结冰的面积越来越大,他的船队往海里退缩的距离也就越来越远,即便是红夷重炮还能打到岸上,也已经没有什么威力了。
也就只剩下重炮开火时轰隆隆的炮响,能够给不明所以的敌人以威吓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林庆业左思右想之后,为了避免定州城的惨剧再次发生,也只能建议安州城的兵马百姓尽快向南撤离。
与此同时,为了避免船队受困于日益严重的冰情,林庆业自己也做出了撤离清川江口外海,南下大同江口外海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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