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仇震海、张得贵说的话,俞亮泰的确听得清清楚楚。
而且他也算明白了,以仇震海南路船队满载的运力,两个批次的移民队伍,足有三千户移民了。
三千户的话,就是十个屯。
这样一来,金海东路倒是可以迅速地将前东江镇辖内的各个大小岛屿,一下子全部填充上一个屯乃至两个屯的人口。
但是,这些初来乍到的移民们几乎什么都没有,他们这么多人的吃饭问题,自己又该怎么解决呢?
然而他刚提出自己的疑问,就见杨振挥手打断了他接下来想说的话,只见杨振盯着他看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
“方才我对老张说的那些,对于你们即将接收移民上岛的东路来说,同样适用。除了那些办法之外,你们有船有兵,有大批火炮,往东又离朝鲜不远。”
“啊?!”
杨振的话没有说完就停住了,微笑地看着俞亮泰,他的话虽没说完,但是他的意思,却已经明白无误。
所以,他的话音一落,立刻就又引起了张得贵、仇震海和俞亮泰的惊诧。
“都督,当年东江毛帅被袁崇焕那厮——问罪,其中一条罪名,就说他屡纵兵抢掠朝鲜藩属,这一条,都督不可不慎啊!”
仇震海出身东江,对当年的事情印象甚深,此时听见杨振有纵兵抢掠朝鲜的意思,连忙将当年东江毛帅的教训说了出来。
“呵呵,当年是当年,眼下是眼下,现如今,这个李氏朝鲜早已不是我大明朝的孝子贤孙了。
“此事就算传有朝一日到了京师朝堂之上,相信也不会有人如当年那样为满鞑子的忠臣孝子喊冤抱屈。”
张得贵、仇震海、俞亮泰三人,原本身份地位都不高,对满清与朝鲜之间的关系,自然了解得不是那么深入,不是那么清楚,此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脸狐疑。
但是,他们的犹疑不定,丝毫也影响不到杨振的决心。
因为杨振对于朝鲜已经改事满清的事情,是十分确定的,所以他根本不担心如今的大明朝堂还会有人替朝鲜被抢打抱不平。
事实上,早在崇祯十年正月,
李氏朝鲜国王李倧就向亲征朝鲜的满鞑子伪帝黄台吉行了三跪九叩之礼,当面称臣请降了。
而且为了表示称臣请降的决心,随后李倧命人在三田渡建立了一通大清皇帝功徳碑,以示李氏朝鲜从此彻底脱离大明,成为满清的附属国。
李氏朝鲜上层权贵之中主张臣事满清的一派从此当政,而心向大明的一派逐渐靠边站了,被边缘化了。
从此,朝鲜对大明来说,不仅不可能再发挥牵制满清后方的作用,而且成为了满清重要的粮食来源。
尤其是,朝鲜臣服满清之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帮助满鞑子的军队攻陷了皮岛,他们对投降了的皮岛军民的杀戮,比之满鞑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面对这样的一群畜类,杨振要是不杀他们,不抢他们,都对不起当年东江镇皮岛死难的将士们。
“本都督以征东将军的名义,准许你们金海东路尤其是你们金海东路水师营,前往皮岛或者江华岛,抢掠朝鲜海岸。所得三七分,你们可自留七成,上缴总镇府三成。”
杨振根本没有给他们三个人任何反应的时间,非常直截了当地,不加丝毫掩饰地,就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了。
而且一开口,又把张得贵他们三个人给震住了。
看着目瞪口呆的张得贵、仇震海,杨振笑了笑,说道:“今日刚好俞参将在,老张你也在,你们都记下这个决定,今后可照此执行。
“而且我方才所说的决定,可以一字不改,作为总镇府给金海东路的军令,同时发给祖克勇及其麾下人马,叫他们一体执行。”
“这个,卑职今日一切,战船,火炮,士卒,皆都督所赐。包括金海东路马步军,同样如此。都督恩准东路征讨叛逆所得七成自留,未免对待部下过厚。若以卑职之见,五五分成足矣。”
正当张得贵、仇震海不知道该如何看待杨振所说的那些话时,坐在一边的俞亮泰已经反应了过来,迅速站起,冲着杨振躬身抱拳,说了这样一番话。
而他的这番话,却更让张得贵、仇震海一时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