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疙瘩瘟就是鼠疫。而鼠疫鼠疫,根子就在老鼠以及老鼠身上的跳蚤,这一点务必向所有人讲清楚,鼠疫当前,老鼠之害猛于虎。”
“卑职明白了!大疫当前,不光不能让一个带病的移民进入金海镇,就是一只耗子,一个跳蚤,也别想进入金海镇!”
当天夜里,沈永忠向杨振报告了登州府以及砣矶岛等地情况以后,又领了杨振的命令,心事重重地回了旅顺南城内的襄平伯府。
然后在府中见了妻儿一面,简单休息了两个时辰,等到天亮以后,再次带了船只,南下传令去了。
与此同时,杨振本人乃至金海镇也迎来了一件十分重大且意义深远的事情——
金海伯夫人仇碧涵生了,而且是一个哭声响亮的大胖小子健康男婴。
却说崇祯十三年五月二十二日清晨,杨振接见完了沈永忠,睡意全无,辗转反侧到天亮不能入眠,于是起身简单洗漱了一番,便往后院陪伴已经进入临产前准备的仇碧涵。
从去年九月仇碧涵发现信水未至,继而发现怀孕至今,已经九个多月了。
自从过了端午,金海总镇府内就在为伯夫人仇碧涵的顺利生产坐着准备。
仇碧涵的娘亲、婶娘已经见天陪伴在侧,留宿在内院之中了。
安置在旅顺南城里居住的一众将领内眷,也是见天地往金海伯夫人这里来问安,接生的稳婆更是荐了一个又一个。
这样的事情,杨振完全插不上手,也只能全权交给了仇碧涵的母亲自己的岳母沈氏与仇碧涵的婶娘去处理了。
到得五月中旬,一切准备妥当了,仇碧涵那里却始终稳如泰山,并没有什么即将生产的征兆。
就这样,直到进入了五月下旬,仇碧涵依然没有临产前常见的征兆,直到二十二日清晨,杨振还以为可能得继续等待下去。
但是没想到,他刚结束了对沈永忠的召见,来到后院的门口,就听见后院里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紧接着就被一个丫鬟撞了一个满怀。
杨振扶住那个丫鬟一看,却是最近已经成了两个通房大丫鬟之一的心月。
这几日,仇碧涵临产在即,两个贴身大丫鬟自然日夜守在后院伺候。
“哎呀,是都督,奴婢正要去寻都督,夫人要生了,几个稳婆都说是真要生了,太太叫奴婢赶快请都督过去!”
杨振一听这话,心中登时又高兴又着急,跟着心月就往内院跑去。
杨振高兴的是,自己在这一世就要做父亲了。
而让他有些着急的是,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有限,也没有什么产科医院,万一有了意外该怎么办呢。
然而事实证明,杨振想多了,几百年后固然有几百年后的法子,比如剖宫产,可是这个时空自然也有这个时空的法子。
正当杨振慌里慌张地来到后院正房门外台阶下的时候,就听见屋里里面有女人语带喜悦地叫喊着
“生了,生了,是为少爷,恭喜夫人,贺喜夫人,是位少爷!”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金海伯府从此后继有人,您给都督生了长子,一个伯府少爷!”
方才那女声叫出来之后,屋里面顿时一阵恭贺道喜之声,而紧接着就是一阵“哇啊”“哇啊”的婴儿啼哭声响彻了金海伯府的后院。
在房门外伺候着的一堆人见杨振到来,又听见屋内声响和婴儿啼哭,呼啦啦地跪了一地,一起向杨振恭贺得子之喜。
而杨振在房外听见屋里的道喜声以及紧随其后的婴儿啼哭声,心中一块石头落地的同时,更是百感交集感慨万千。
随后杨振掀开门帘,快步走了进去,在一声接一声的恭喜道贺之声中,走到仇碧涵的身前,蹲下身子,握住她的手,温柔地看着她,不住点头。
仇碧涵生子顺利,母子平安,但是这个过程,显然也并不轻松,一张满是汗水泪水的脸上写满了憔悴,写满了筋疲力尽。
她见杨振满脸柔情地望着她,反握住杨振的手,微笑着,用她那疲惫甚至已经有点暗哑的嗓音,对杨振说道
“夫君,你听见了么,你快看看,咱们有儿子了,咱们有儿子了!”
自从与杨振成婚以来,生儿子一直是仇碧涵的头等大事,也是她的一块心病,如今终于生下儿子,显然十分高兴。
但是对杨振来说,这个事情虽然重要,但却没有重要到比仇碧涵的平安还重要的地步。
事实上,当仇碧涵的孕肚越来越大,距离生产的月份越来越来越近的时候,杨振最担心的却是她的安全。
“夫人辛苦了,夫人平安,比什么都更重要!”
看着仇碧涵筋疲力尽憔悴不堪的连忙,杨振到最后只是握着她的手,对她说了这样的话。
而仇碧涵显然也知道杨振更爱惜她的意思,一时间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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