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那时的她，就像一条落水狗</p>
闺房。</p>
萧衡从记忆里回过神。</p>
这些年，也不是没找过名叫东珠的少女。</p>
只是探子访遍建康城的名门望族，也没有谁家的闺女名唤东珠。</p>
那年夏天，就像是他黑暗人生里的一场梦。</p>
那个小女郎，是那场梦境里最美的泡沫。</p>
如今梦醒，泡沫消散，终究是可遇不可求……</p>
他的目光落在裴道珠脸上。</p>
少女生得美貌，名字里也有个“珠”字。</p>
拿她当替身，弥补这些年的缺憾，似乎也未尝不可。</p>
他起身。</p>
他往闺房外面走，走出几步，回眸道：“收拾东西，下个月，迎你过门。”</p>
裴道珠咬牙切齿，朝他扔了一个枕头。</p>
枕头软绵绵的，砸到人一点儿也不疼。</p>
萧衡拾起枕头，淡定地扔回给她。</p>
他慢慢道：“做我的妾室，规矩只有两条，第一，听话；第二，忠诚。裴道珠，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若是再叫我瞧见你和谢麟暧昧不清，我不介意对你用家法。”</p>
他径直离去。</p>
裴道珠目瞪口呆地坐在榻上。</p>
萧衡……</p>
对她用家法？</p>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p>
她笑出了声。</p>
笑完，她模仿萧衡的语气自言自语：“‘做我的妾室，规矩只有两条，第一，听话；第二，忠诚’……”</p>
她学完萧衡，没好气地骂道：“什么晦气玩意儿？做我的夫君，我还要立规矩呢，他倒是先立上了！还家法，谁跟他是一家人？！”</p>
她越想越气，忍不住狠狠捶了下怀里的枕头。</p>
然而气归气，她还是要想办法解决眼前的麻烦。</p>
她左思右想，决定找父亲谈一谈。</p>
可裴茂之却不知所踪。</p>
她去了一趟官衙，狱卒说亲自送裴大人出了监牢，具体去了哪儿，他也不知情。</p>
裴道珠又只得去拜访裴茂之的几位酒肉朋友，然而他们也都没瞧见他。</p>
裴道珠只得回了家。</p>
她在家中苦等三日，才终于等回裴茂之。</p>
解决掉牢狱之灾的男人，本该容光焕发，可裴茂之却是蓬头垢面满脸憔悴，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周身的酒气更是臭的熏人。</p>
裴道珠赶紧把两个妹妹撵回房。</p>
她亲自侍奉父亲洗漱，小声道：“父亲平安出狱，该早些回家才是，怎么在外面待了三日？”</p>
裴茂之闭着眼，任由她拿湿热的毛巾为他敷面，并不说话。</p>
裴道珠强忍着不耐烦，小心翼翼道：“听九爷提起，阿父把我送给他做了贵妾？阿父，裴家也曾四世三公，是江南有头有脸的大族，嫡女做妾，传出去是不是不太好听？九泉之下的阿翁若是有知——”</p>
“砰！”</p>
裴茂之直接掀翻了脸盆。</p>
满盆的水溅洒出来，打湿了裴道珠的裙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