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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经常惹上麻烦,被朋友所陷害,这运气算不算好?
每次都能险而又险地脱离危局,从这角度看,运气非常不错。
大概悲观者和乐观者会得出两种截然不同的答案。
离了银钩赌坊,顾长生裹裹衣服,虽然还是深秋,夜里却已有了冷雾。
银钩赌坊只在夜里开门,因为赌坊觉得,白天是赚钱的时候,只有白天赚了钱,晚上才能再来花钱,所以它白天从不开门。
只有晚上开门,那么寻一个人就很容易了。
血罗刹造的孽啊……
顾长生瞥了一眼江玉燕开心的模样,今晚运气不错,也不怎么好——连赢七把的运气算不得差,只是想寻的人还没出现。
西方玉罗刹的儿子,玉天宝,将会带着罗刹令来银钩赌坊,免去了她们到西方大漠的麻烦。
她也好奇,罗刹令——现在该叫罗刹牌,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江玉燕曾将恶人谷残留的余孽赶去西方大漠,寻找她的行踪,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西方罗刹教恐怕和朝廷与青衣楼一样,早已忘记了当初的事。
只留下一张画像。
青衣楼霍休算是其中最忠心,也是最反叛的一个,说他忠心,他是唯一一个还记得几十年前事的人,说他反叛,则是记得归记得,却想将财宝势力据为己有。
夜色凄迷。
银钩赌坊里还是热火朝天,起码要到后半夜,才会有人陆续输光离开,而剩下的人则决战到天亮。
“那两个女子是什么人?”方玉飞看见了陆小凤和那两个女人的交谈。
直觉告诉他,不要去招惹那两个人。
这种直觉很奇怪,但能在江湖活这么久,不得不说很多人都有种奇怪的直觉——陆小凤也有类似的天赋,他的味觉很灵,只要酒水菜品有毒,即使没有异常味道,也会本能感觉到不对。
这实在是一种很玄妙的事,在江湖能活得好,名气大,还能乐颠颠蹦跶的人,除了实力无匹的少数人外,多是有些本事的。
经历的危险多了,而又侥幸不死,都会培养出属于自己的活下去的本领。
果不其然,陆小凤看他一眼道:“很难招惹的两个人。”
方玉飞点了点头,身为黑虎堂的‘飞天玉虎’,江湖人称‘银鹞子’,自然知道这江湖水深。
黑虎堂是迅速崛起的一个组织,去年他还在忙着分堂的事,并没有去京城看那紫禁之巅的一战——现在看,就算去了也很难入皇宫,真正旁观了的人也就那么十来个而已。
他不喜欢意外情况的发生,望着门外那两个女子离去的方向,目光幽暗。
黑虎堂已飞速崛起,只要得到罗刹牌,那么关外有罗刹教,关内黑虎堂,两者联手,他的权势将达到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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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比黑虎堂有钱,开赌场向来是最赚钱的,一晚上赚的钱比打家劫舍的莽汉一个月还多。有钱,就能飞速发展。
当年青衣楼也是在地宫财宝的支撑下建立起来的,钱永远是核心支柱,不管朝堂还是江湖。
“银钩赌坊,野心真的不小啊。”顾长生闲来无事,和江玉燕念叨了一会儿黑虎堂的势力。
江玉燕只对罗刹教感兴趣,方玉飞什么的,听得她昏昏欲睡,侧靠在床头,双脚悬在床沿,一只鞋子不知什么时候掉落在地上,赤着一只白皙的秀足,好似睡着了。
这是她曾经无意间发现的,这个姿势很容易钓到顾长生,她闭着眼睛默默数着,在数到第三十七的数的时候,顾长生握住了她的足踝,将她另一只鞋子也脱了下来。
江玉燕嘴角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在整只脚被顾长生握住的时候,她睁开眼睛,与顾长生对视在一起,“好玩吗?”她轻声开口。
顾长生面不改色地将她腿放到床上拿被子盖好,“挺凉的。”
“偷偷玩是很有趣。”江玉燕说。
“睡觉就盖好,这样躺着多不舒服。”顾长生道。
“被抓到了也可以借口关心。”江玉燕说。
“现在降温了,马上入冬,功力深也不能这么随便,还是要照顾好自己。”顾长生道。
“整个握住还可以说是想看看凉不凉。”江玉燕说。
顾长生看着她不说话了。
江玉燕也不说话了,扯开头绳,青丝随之散开,就这样卷一下被子躺到里面。
她们两个在某件事上完相反,顾长生喜欢悄悄的,还喜欢找一些看似合情合理的借口,总之就是不肯承认她想玩。
她则是喜欢让顾长生清醒着,眼睁睁地看着。
察觉到顾长生躺下了,她的腿往旁边轻轻一伸,就蹭到顾长生的脚。顾长生双脚并住将她的脚夹在中间,轻轻蹭着,姐妹间嬉闹一会儿,顾长生道:“再动就不好睡了。”
江玉燕想了想,道:“那就睡觉吧。”
说着往后面靠了靠,贴近了顾长生,没再言语。
清晨的地面覆了一层薄霜。
晨雾弥漫,在银钩赌坊奋战了一晚的人也陆续离开。
阴暗潮湿的冷雾沾在身上很不舒服,陆小凤有点想念他的斗篷,回身赌坊却已经关门了。
他便这样走进了雾气里,旁边都是富贵人家的车马,能来银钩赌坊玩,这种人不少,陆小凤独自走在路边,一边走一边思索。
思索昨晚遇见的两个女人,她们究竟有什么样的目的?
他想问问霍休是不是两人杀的,却没有问出口,也想问问她是怎样破了天外飞仙的,同样不合时宜。
风中不时传来几声街道上的人语,冷风能让人头脑清楚,思想敏锐。
陆小凤走到了一个摊子前,要了一大碗馄饨,瞧着街边上的人,残秋的清晨很冷,许多人已穿上了袄子,他穿着单衣,不由感觉到一丝凉意。
吃完东西睡一觉,又到了夜色朦胧的时候,陆小凤一跃而起,到了银钩赌坊,拿一杯酒等待,看那两个人还会不会出现。
心里想着事,他却没看到今晚赌桌上的一场豪赌。
一个衣着奢华的年轻人已输了三十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