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生意上的事,左雨棠便先走了,张素影见虞锦溪并没有立刻起身离开,而且对自己多有留意,便知她这是有话要跟自己说。“虞姐姐,你想问什么便问吧。”张素影没等虞锦溪开口,自己便先说了。虞锦溪看着她,沉声问道,“三皇子的情况如何?”“不是很好。”张素影神情有些萎靡,眼里也满是担忧。“我让哥哥略略打听了一下,其实那天二皇子是准备在暗中对三皇子下死手的,只是阴谋被戳破了,阴谋变成了阳谋,现在脱不了身。”闻言,虞锦溪瞬间了然,二皇子想算计三皇子,恰巧三皇子也有意“出事”,两件事撞在了一起,三皇子受的伤便不可控了。张素影道,“大夫对外说三皇子无大碍,但对宫中说的却是……三皇子站不起来了。”虞锦溪有些吃惊,“所以,对宫中说的话是实话?”张素影眼眶一下就红了,重重的点头。二皇子下死手,三皇子想置之死地而重生,但这中间的度却没有那么好把握的,毕竟二皇子和皇上都不是好糊弄的,所以三皇子的伤必须得重。思及如此,虞锦溪抬手握住张素影的手,沉声道,“你别担心,天下名医多的是,三皇子的腿未必就没得治。”“况且三皇子才受伤,伤口看着自然吓人,此时,大夫的话不一定可信。”张素影嗯了一声,鼻腔里已然带了哭声。虞锦溪目光沉着的看着张素影,“我想你应该有许多话不好意思与你父母直说,不过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那么拘谨,心里想什么便说什么。”张素影看着她,眼眶更红了。虞锦溪见她这样,便替她将那些没说出口的话说了,“我知道你心悦三皇子,但眼下三皇子出了这样的事,短时间内是不好商议亲事的。”“而且他现在传出的消息不好,你父母未必想你嫁给一个站都站不起来的人,他们心疼你,之前精挑细选的为你择婿,也是想让你往后的日子好过一些。”“我知道爹娘的苦心……可我…”虞锦溪又道,“三皇子哪怕以后站不起来了,也是皇家子弟,皇家兄弟间可不是寻常百姓家那么简单,他们争得不是家产,争得是皇权。只是一场冬猎,二皇子便对三皇子下了死手,以后三皇子失势,日子会更难过的,你真的想好了吗?”张素影犹疑了一下,随后说道,“可如果我嫁给三皇子,看在我爹爹和哥哥的份上,三皇子的日子会比现在好过。”“倘若二皇子来日得登大宝,你想过你家的处境吗?”虞锦溪语气淡淡的问了一句,张素影眼里闪过一抹戾气,“那就不要让他坐上那个位置,二皇子心胸狭隘,他坐上那个位置,天下会乱的。”说着,张素影抬眸看向虞锦溪,一字一句的说道,“虞姐姐,你也不希望他坐上太子位吧?”她当然不希望二皇子坐上太子位,他与宴淮是死敌,现在又盯上了自己,他若是太子,虞家和宴淮都会死无葬身之地。况且,二皇子也不会是太子。因为一年以后,他就会死。所以眼下最重要的是,她和宴淮,三皇子和张素影,怎么能躲过这一年的时间。虞锦溪看着张素影,沉声说道,“如果你决定了,那就将你的想法告诉你哥哥,我想你哥哥肯定会将利弊想清楚,如果他同意了,伯父伯母那便不是问题。”张素影重重的点头,“我知道,虞姐姐,这件事上我不会冲动的。”就算她想的很好,但三皇子未必会想她这么做,不过攘外需先安内,自家人这关过了,三皇子那就更不是问题了。和虞锦溪说出自己的想法后,张素影的整个人都明媚了起来,未来不是恐惧,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自然会踏出属于自己的路。虞锦溪与张素影各自回家,马车走到一半,青峰忽然拦住了虞锦溪的马车。听到青峰的声音,虞锦溪打开了车窗,问了一句,“怎么了?”青峰看向虞锦溪道,“虞大小姐,可否去看一下我们郡王?”虞锦溪一听这话,语气有些急,“他怎么了?伤不好了?”青峰苦着脸说,“您去看看就知道了。”虞锦溪立刻让车夫改道,跟着青峰去看宴淮。自从宴淮搬家,她还从未踏足过他的地方,一想到他搬家的缘由,再想到他又是因为自己受的伤,虞锦溪心里就很过意不去。到了地方,虞锦溪一下马车,看到宴淮住的宅子便惊住了,“怎么住这么小的地方?”青峰解释道,“郡王嫌王府太大,一个人住着空旷,就搬了个小地方。”虞锦溪一听这话,心里又泛起细细密密的心疼。宴伯父一家都在边境,只有宴淮一个人在京城,那种孤零零的感觉,她太能感同身受了。虞锦溪叹了一口气,朝着青峰问道,“郡王在书房?”“嗯,我带您去!”说着,青峰在前面带路,虞锦溪紧跟在后。这个宅院和顾家隔壁的院子相比小了很多,三进两出,丫环和下人都寥寥无几。虞锦溪去的时候,书房的门只虚掩着。她往后看了一眼,青峰很乖觉地站在院子里,压根都没靠近,不仅如此,青缇也被他有意无意的挡在身后。虞锦溪推门进去,青缇立刻瞪了青峰了一眼,“你又耍什么花招?”青峰一脸疑惑,“我怎么耍花招了?”青缇当即说道,“郡王是不是又想找我们小姐的麻烦?不然你为什么守在院子里,你都不进去?”青峰笑了,“主子说话,我是个随从,进去干什么?”青缇瞪着眼睛就想抬杠,青峰立刻说道,“郡王有事找虞大小姐商议,真的。”青缇见他一副发誓的模样,撇了撇嘴,没再多说。虞锦溪一进屋,就看见宴淮光着膀子在书桌前坐着,而且她一进去,宴淮也正抬眸看她,视线交汇,她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你来了!”宴淮率先开口打破僵局,抬手,顺势将衣服拢上。虞锦溪嗯了一声,见他的伤口还在渗血,便走了过去,“你这是刚上药,还是没上药?”宴淮摇头,“没上!”虞锦溪走到他身边,抬手便将他的衣衫脱了下来,“冬天伤口不容易好,不上药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