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掌柜笑问:“大小姐此番去海州,传授了一套新的记账方法,很是新颖,据说是公子所新创?”
杨波老脸一红,这哪是他的新创?他只是个快递小哥,并不新创,只管送货。
“秦掌柜用过之后,觉得好用么?”杨波只是问道。
“好用之极,那所谓的复式记账法,好处有二,一是便于查对审核,二是简便,记账之人,可以少写不少字,可谓事半功倍,杨公子了不起啊,了不起。”
沈燕青听人称赞杨波,也觉得与有荣焉,心里暗自窃喜,不过嘴上却道:“秦掌柜莫要夸他,再夸,他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眼睛却看向杨波,那眼神满满都是欢喜。
“区区一个记账法,哪里当得起秦大哥如此夸赞。”杨波谦虚道,也可能有些心虚。
秦韶闻言,上前一步,把住杨波的一只胳膊,笑道:“好,贤弟这一声秦大哥叫得好,以后愚兄便称呼你.波弟如何?”
波弟?杨波心里觉得有些怪异,脸上却不露声色,笑着点点头。
俎掌柜呵呵一笑,附和道:“做的好,就该夸,这账不错,杨波,你人也不错。”
“两位掌柜谬赞了,呵呵。”杨波再次谦虚道。
秦韶把住杨波的那只手,始终没有松开,杨波不由蹙眉,略感不适。
秦韶又道:“此次愚兄前来,一是跟东家述职,二是为波弟带来一位客人。”秦韶说的时候,神色显得很神秘。
“秦大哥,哪位贵客?”杨波奇道。
秦韶并没有直接回应,而是问:“此前,我已让倚红楼的苏洛儿递信去石庙,邀波弟去得月楼一聚,不知...”
杨波接过话头,说道:“有,洛儿确有传信,当时我人在梅镇,不过...”杨波想起什么,神色略尴尬,“我以为洛儿只是跟我谈酒精生意,我让乐水把地方改在了淮香阁。”
俎掌柜闻听,顿时来劲了,笑道:“做得好,生意总是要照顾自家的。”俎掌柜说的时候,似乎已经忘了他正是得月楼的大掌柜。
杨波知道得月楼里有个得月亭,得月亭就建在南溪边上,倒是个赏月的好去处,只是今晚怕是无月可赏,杨波又抬眼看看天色。
秦韶听到杨波说地点已经改到了淮香阁,神色一阵犹豫,想了想,终是道:“淮香阁...就淮香阁吧,想来客人也不会怪罪。”
“秦先生,是什么客人?”沈燕青也是好奇,问道。
“南京魏国公府徐文爵,徐小公爷。”秦韶的声音压得很低。
杨波闻言,吃惊不小,再看沈燕青,她的神色也颇为惊诧。
“秦大哥,可知徐小公子,前来沈家堡,所为何事?”杨波问。
秦韶笑道:“波弟,且放宽心,徐小公爷自称,只是想和波弟交个朋友,徐小公爷跟波弟年龄相仿,想来不会有假,呵呵。”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徐小公爷身份尊贵无比,只身前来沈家堡这个游离于朝廷管制之外的不毛之地,就为跟杨波做个朋友?杨波一个字也不信。
魏国公乃是大明最为显赫的世袭勋贵,第一代魏国公便是大明开国功臣徐达,延续十一代,当世的魏国公乃是徐弘基,世子便是这位徐小公爷,徐文爵。
杨波也不知道这个徐文爵最终有没有继承爵位,即使继承了,定然也是末代魏国公,按照历史的走向,他的结局不会好。
杨波蹙眉沉思,秦韶见状,当即道:“徐小公爷此刻正在得月楼歇息,愚兄还要前去与之相谈,波弟,酉时,我们淮香阁不见不散,告辞。”秦韶拱手作别,和俎掌柜一道转身离去。
杨波拱手恭送,沈燕青只是看着他们离开,并没有什么表示。
待秦韶走远,杨波转身看了沈燕青半晌,终是道:“青儿,你跟秦韶很熟?”
“当然,每年我都去海州、淮安一带,审看沈家在那里的店铺,秦先生做为总掌柜,总是要作陪的。”沈燕青眼眉一挑,嘴角似笑非笑,说道:“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杨波甩了甩那只被秦韶把过的胳膊,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说道:“我觉得我这位秦大哥好像对我感兴趣,吃错的该是你才对啊。”
沈燕青愣怔了片晌,然后走到杨波跟前,伸手在杨波腰间狠狠拧了一把,俏脸涨得通红。
杨波惊呼:“青儿,你干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