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雅雯幽幽醒来,睁开眼,发现杨波跟她并排坐在车厢里,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杨波?”封雅雯大惊,颤声道:“你..你怎么会在我的马车上?”
“你的马惊了,是我的人救了你。”
发现封雅雯的马车颠覆的,正是杨波的火枪营士兵,他们前出担任警戒,发现一群狼正在追逐一辆受惊的马车,马车在小清河边翻车了。
待他们开枪赶走狼群,过来查看之时,封雅雯已经人事不省,她的车夫从马车上摔落,一条腿给摔折了。
幸好,车厢前沿儿上刻有‘海州知州左’的字样,火枪营的兵士禀报给在试验场收集试验数据的杨波,杨波这才赶过来,一番施救之后,封雅雯终是醒转过来。
杨波简把过程简短告知封雅雯,封雅雯方才如梦初醒,突然脑门儿一阵钻心的疼痛,这才让她记起之前那一幕幕惊悚的画面,她怀疑自己莫不是给吓晕了?
封雅雯抻了抻衣衫,瞟了一眼杨波,嗫嚅道:“是谁救的我?是你么?”
杨波心中暗笑,封雅雯这是防着他呢,怕他趁机占人便宜呢。
“不是我,火枪营的人多少都会点儿战场急救之术,我赶到的时候,你差不多都醒过来了,呵呵。”杨波笑道。
“急救之术,什么急救之术?”封雅雯一脸的狐疑,问道。
“就是嘴对嘴,帮你呼气吸气,另外一人还要强压前胸,帮你呼吸。”杨波嘟了一下嘴,解释道。
“啊...”封雅雯顿时花容失色,惊道:“你的人...”
杨波赶紧解释,说道:“封夫人,这是急救方法,人命关天,事急从权。”
封雅雯脑补片刻,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劲,真是又羞又恼,都要哭了,偏偏杨波摆着一张帅逼脸,笑眯眯地看着她,封雅雯不禁怒目圆睁,握紧一只小拳头,心中顿生一股要打人的冲动。
“你..”
封雅雯想要呵斥,一时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毕竟杨波并没有参与急救,就算参与了,人家也是为了救她,难不成还骂人一餐?
“行了,夫人,我的人也没有对你怎么样,你别想太多。”
杨波笑容可掬,问道:“夫人,你这是去哪儿啊,冰天雪地的?”
“我..”
封雅雯这才惊觉,此刻她已经远离海州,独自一人不顾风雪,坐着马车来到这冰天雪地的西山脚下,这到底是为哪般啊?
仅仅是因为左文灿对自己的背叛?
还是左文灿背地里,把她和一头母猪相提并论?
今后该怎么办,难不成她就这样离开左文灿?
离开左文灿,又当如何?
从此以后,她便形影相吊,孑然一身了吗?
一连串的问题,她实际上并没有认真思考过,竟是一时冲动,孤身一人来到此地,差点把命给丢了。
原先她打定的主意是,在天黑之前,赶到梅镇,在梅镇歇息一晚,第二日便赶去沈家堡,她爹封万里在沈家堡打算在沈家堡开设钱庄,还未开业,她可以在那里暂住一段时间,然后再定将来的行止。
可是如果爹爹问起来,她该如何回答呢?
封家在山西可是一等一的大家族,她爹封万里更是有名的盐商,家产万贯,可她的事儿,怎么说都不是件光彩的事儿啊。
杨波如此简单的一问,封雅雯思虑良久,无法做答,却是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西山...带着人来放炮。”杨波开口便后悔了,火箭炮是石庙的秘密武器,按理不应该告诉不相关之人,只好胡乱支应一下。
“放炮?”封雅雯蹙了蹙眉,说道:“放什么炮?”
“这个嘛,这个你别管,你在马车上,没有听到炮声?”杨波奇道。
“哦..”封雅雯恍然,原来听到的那些闷雷一般的声音,便是杨波在放炮啊。
俩人就这么聊着,封雅雯突然面红耳赤,身体不安第扭动起来,说要下车。
杨波见她忸怩的样子,也是秒懂,人有三急,封雅雯可能急着想要下车解决问题,杨波赶紧跳下马车。
封雅雯也下了马车,两脚触地的一瞬间,突然腿一软,幸亏杨波手疾眼快,一把拉住她,否则,定是要一屁股坐在雪地上,岂不是很尴尬。
她坐在马车上的时间太长了,刚刚又昏迷过去,身体都快散架了,这种情况之下,脚不软才怪呢。
封雅雯好不容易站定,左右看了看,那匹马还躺在雪地里,看来情况不妙,车夫的一条腿给摔折了,火枪营的几个人正围在那里,像是在救治。
“杨波,你过来。”封雅雯试着往前走了几步,却又扭头,红着脸说道。
“干什么?”杨波奇道。
“我有些...怕,你帮我....望望风。”封雅雯臊得不行,吞吞吐吐地说着,耳朵根儿都红了。
杨波跟在封雅雯身后,俩人越过一个小山包,四下除了他们两个,再无他人。
“你离远点。”封雅雯瞥了一眼杨波,告诫道。
杨波老远停下脚步,背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