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波挺了挺前胸,干咳一声,镇静自若地走出房间,抬眼便见王冰凌站在门前不远的地方,面无表情,正冷冷地瞅着他呢。
王冰凌今日着一身黑,窄袖,束腰,灯笼裤扎在长筒皂靴里,腰间挂着柄长刀,这种打扮,杨波是第一次见。
王冰凌应该是刻意将衣裤做得宽大松垮,即便如此,也难掩她前凸后翘、窈窕颀长的身段,尤其是两条大长腿,浑圆挺拔,各自连着上面半月形的优美弧线,让人浮想联翩。
杨波客气地跟王冰凌打了招呼,晃了晃手里的账册,也不管别人信不信,先解释一番再说。
王冰凌并不理会,只是抬眼望天,今天天气也确实不错,难得的暖阳,王冰凌大概正想着把杨波埋在什么地方,而那地方,绝对没有明媚的春天。
“晴天白日,朗朗乾坤”王冰凌似乎在吟诗。
“冰凌儿,别吟诗了,你找我有事儿?”
“无耻之尤。”
杨波恼了,“你倒是说说,我怎么无耻了?”
王冰凌冷冷地看了杨波一眼,就像在看一样很脏的东西,也不废话,转身往杨波的办事房走去。
香儿守在办事房,见两人进来,盯着杨波看了一会儿,眼神有些怪异,稍顿,便起身找来块湿毛巾,说道“姑爷,你刚吃过冰糖葫芦?嘴角上还有碎屑呢,你擦擦。”
“冰糖葫芦?”杨波呆了呆,老脸红了,迭声道“是啊是啊,是吃过,呵呵呵”
接过毛巾擦了擦,在茶几后面坐下,香儿摊开食盒,杨波准备吃午饭。
“冰凌儿,你要不要吃点儿?”杨波问。
“不用,吃过了。”王冰凌翻了几个白眼,取下腰间配刀,远远坐下,把刀横放在两腿之上。
“什么事?”杨波大口吃着,一边问。
王冰凌安静地坐着,也不言语,直到杨波吃完饭,香儿把食盒收捡好离开,这才开口。
“听说你缺个亲兵队长?你看我行么?”
“你?”杨波瞅瞅王冰凌,连连摇头,说道“不合适。”
亲兵队做的是护卫工作,手里有火枪,靠的是集体力量。
王冰凌原是闻香教最出色的外手,就是外勤人员,专司秘密刺探,暗杀,抓活口,这类活计,可想而知,对个人能力要求极高。
杨波没见她使过武功,应该也不会差。
尤其,王冰凌的一手易容绝活,把自己的脸当画布,只看脸,她可以装扮成任何人,实在太难得了。
“怎么,看不起我?”王冰凌脸色不善。
“你是做那啥的,将来用得着你地方太多了,在亲兵队,岂非大材小用?”
“不去亲兵队也罢,此番你去洪泽湖,我要跟着去。”
“你洪泽湖,你是怎么知道的?”杨波凛声问道,脸色都变了,腾地站起来。
兵法有云,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
洪泽湖,杨波是秘密出兵,乃是军机大事,这种事,知晓的人岂能随意向外人透漏?
沈家堡只有为数不多的高层知晓整个计划,即使是即将开拔的火枪营,也只限队长以上级别的军官知悉,余者只知有行动,却不知是行动是什么,多数人还以为是演习呢。
杨波可是有言在先,绝不可向无关人员透漏半点风声。
王冰凌何从知晓?
杨波凌厉的眼神看着王冰凌,那意思,此事非同小可,必须有个合理的解释。
“啧啧啧”王冰凌耸耸肩,倒是轻松得很,“大堂主果然料事如神,就知道你会这样。”
“大堂主又如何?这是军机大事,事关我火枪营数百将士的生死,泄露军机可是要砍头的大罪?我就问你,你有几个脑袋?”
“行了行了,你吼个什么来?”
王冰凌兀自云淡风轻,揶揄道“大堂主说你向来行事鲁莽,倘若不是次次都撞上狗屎运,早不知死几回了,她让我跟随左右,护你小命,此事燕青也知晓,你还要砍了我的脑袋不?”
“”
这些个女人啊,真是拿她们没辄了。
关键人家是说要来保护他的,说起来,也是一片好意。
杨波颓然坐下,寻思一阵,就算此次不算泄密,但此风不可长,他不能同意王冰凌去洪泽湖。
“军中不能有女眷,你去算什么?绝对不行。”杨波绝然道。
王冰凌也着恼了,手起刀落,刀柄拍在书案上,厉声喝道“杨波,你给我说清楚,我是护卫,可不是你的什么女眷。”
杨波神色一呆,稍顿,无力地挥挥手,说道“你你走吧。”
“走就走,本姑娘还不乐意侍候呢。”
王冰凌长刀在腰间挂起,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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