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儿到了杨波在石庙东门的办事房,探头望过去,见杨波正在气头上,像是在跟人吵架?声音挺大的。
“我就问你,卢大头被杀,你身为火枪营代理营长,有没有错?”
“属下知错,可是”
“没有可是,你无需解释,解释就是掩饰。”
“王水生,你也是个军人”杨波抬手接过话头,拿手指向那人的脑袋,正色道“军事以外的东西,不要多想,你明白了吗?”
“属下明白。”
“我们的队伍要扩编,火枪营你暂时不回去了,你去施工队挑人,把火枪营的精气神传给他们,你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再带出一个火枪营来。”
罗汉的预备营加入火枪营序列,急需补缺,王水生要尽快再练出一个预备营来,倘若王水生表现不差,将来他的那个预备营也会转成正规的火枪营,这样就有了一千五百人的三个火枪营,才能应对越来越复杂的局面。
王水生愣了愣,他还以为会受到严厉的处罚,说不定杨波会让他离开火枪营呢。
为此,他暗暗下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请求杨波,他宁愿在火枪营当一名普通士兵,也不离开火枪营。
火枪营是王水生的命,离开它,他什么都不是。
王水生没想到,等来的竟是这样的‘处罚’,火枪营确要离开,但总归还要回来,而且是是以火枪营营长的身份回来。
王水生压制住内心的激动,挺直身体,啪地行了个军礼,“是,属下遵命
“大声点。”
“是,属下保证为公子带出一个能打胜仗的火枪营来。”
王水生不是在说,是在吼,吼完了,便转身要走,却被杨波拦下“等等。”
“你去找罗汉,他刚抓了一批人,你把他们带走,让他们在工地干上几个月。”
香儿躲在角落里,见王水生‘咚咚咚’从屋里走出来,一出门,竟是偷偷地在抹眼泪儿?
“姑爷到底说了什么,把个大老爷们儿整得哭天抹泪儿的?”
香儿觉得稀奇,正要进门,见梅仙儿已经走到杨波的书案前,香儿又缩了回去,这一次,她要听听梅仙儿跟杨波都说些啥。
“公子,你哪里学来这一套,那粗汉竟被你训得服服帖帖的?有趣得紧呢。”梅仙儿笑问。
“这个么,嘿嘿”
这个不能说。
总不能告诉梅仙儿,他是跟电视剧学来着,说了梅仙儿也不能信啊。
杨波用的办法正是《士兵突击》里的办法,那个‘只有训练、只有冷血’的老a就是这么训人的,生生把许三呆都训成许三多。
“当兵的都是粗人,就得这么大声喊,大声骂,才成。”
杨波摸摸鼻子,突然想起一件事,从抽屉里拿出那把左轮手枪,递给梅仙儿,“这个还给你,这回在盱眙,这枪还真救了我一命。”
梅仙儿把枪拿在手里端详一阵儿,突然脸红了。
“我听说公子还有一把七连发的枪?公子几时也给人家打一枪嘛。”
梅仙儿说到最后臊得慌,垂下头去,声如蚊蝇。
还得说,梅仙儿为了梅家有后,真是豁出去了。
杨波去了盱眙,梅仙儿就在琢磨如何能把杨波‘弄到手’,过去她顾虑太多,这种事儿要成,一是要有决心,二是要有勇气,前怕虎后怕狼的哪儿成啊,看人家封雅雯,那就是个榜样。
杨波听梅仙儿这么说,杨波的那张帅逼脸完全定格,张口结舌。
这是他和穆英之间的秘密,梅仙儿是如何知道的?
杨波缓过神来,终是问道“穆英来信了?”
“嗯。”
梅仙儿这才抬起头,偷眼瞧了杨波一下,说道“穆英说在南京,她由二娘悉心照料,叫你不要牵挂,还说你就要成亲了,她很想你,还想你那把枪。”
杨波一脸的黑线。
这种事,也是能往外说滴吗?
这也没什么,要知道她们可都是倚红楼的人,身处那样的环境,就算能守身如玉,要是没一点儿‘乐观’的心态看开些,人还不得疯掉?
杨波叹息一声,多少次,都说要给穆英写封信问候一下,可一忙起来便忘,这一回,待婚事一了,一定写。
“香儿”
香儿伏在门口偷听,正纳闷儿半天没人说话呢,却让梅仙儿抓了个正着,梅仙儿不由惊叫一声。
香儿来了,杨波松了一口气,至少他可以不再回答梅仙儿的那灵魂一问。
“香儿,有事儿?”杨波问。
香儿进了屋,瞅了一眼梅仙儿,梅仙儿立刻面红耳赤,她心虚得很,跟杨波说的话,也不知道香儿听去了多少。
“我还有事,你们谈。”梅仙儿一溜烟儿跑了。
“姑爷,李福的闺女李灵儿来了,大小姐让你去竹园处理一下。”
李福就是那个经营火纸的小商人,他们在黄桥安了家,黄桥水源充足,正好合适开造纸厂。
杨波和香儿一道赶到竹园,走进尤素卿在竹楼一楼的住处。
外屋空无一人。
“人呢?”
杨波转身问香儿,却发现香儿也不见了,“真是莫名其妙啊。”
就在这当儿,突然听到里屋有什么东西打碎的声音,像是有花瓶落在地上一般,杨波正待走进里屋去,却见一个头戴红盖头、身着大红吉袍的女子被人从里屋推了出来,踉踉跄跄的,险些没摔倒。
里屋还传出一阵叽叽喳喳的嬉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