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想干什么?
这会儿他说话倒是不结巴了,只是神情紧张,手里的茶都溢了出来,也浑然不觉。
王冰凌就这么站着,瞟了一眼杨度手里的茶杯,皱眉道“若菲呢?”
杨度一愣,手里的茶杯递也不是,不递也不是,只是尴尬地笑着。
“若菲若菲在在楼上”
杨度终是放下茶杯,说话又开始结巴了,稍稍定下心神,又道“若菲这几日都在处理卫所军营事务,好几天都没有好好歇息,今日回来午饭都没吃,说是先眯一会儿,我们也都没吃午饭呢。”
杨度这么说着,心里不由一阵苦涩。
顾遂叛乱一事,引起枪战和营啸,官军在黑夜里相互残杀,造成了极大的死伤,军营里人心惶惶,局面很难收拾。
杨一鹏身为漕运总督,本就公务繁忙,淮安卫所的善后处理千头万绪,杨一鹏没有时间跟进,竟把卫所里的军武之事,交给了杨若菲,而不是别的什么人。
杨度是长子,不是更应该交给杨度吗?
事实上,在过去,杨一鹏一直对杨度寄予厚望,也有意让杨度多了解军武之事,让杨度去杨波军中观摩火枪的使用,便是一个证明。
读书求取功名,自然是一条路。
但杨一鹏自家事自家知,杨波读书虽然不差,但比他读书上进的人不知凡几。
科举之事,犹如千军万马争过独木桥,谁能保证就一定走得通?
杨一鹏的品秩不低,跟寻常人家的子弟相比,杨度有父荫照拂,自然有更多的选择,在军中混个一官半职不难,待到合适时机,再弃武从文,这是高官子弟惯用的路数,大家都心知肚明。
杨一鹏怎么想的,杨度自然心里清楚。
正因为如此,杨一鹏把事情交给杨若菲,而不是交给他,才让杨度想不通。
当然,在杨度亲眼见识杨若菲如何做为之后,他也想明白了。
杨若菲的手段层出不穷,行事雷厉风行,几日下来,淮安卫所的那些军汉,无论是当官的,还是当兵的,都让她整治的服服帖帖。
卫所事变,固然不幸,但杨若菲因势利导,不仅将人心稳定下来,还趁机把王西铭和顾遂的人都一股脑儿清理了出去,为杨一鹏彻底控制淮安卫所扫除了障碍。
杨度乃是亲眼所见,他是心服口服。
思来想去,军武之事,他确实不如妹妹,还是早点回国子监念书才是正途。
今日,王冰凌来的时候,杨度正打点行装,地上那口箱子里的书册,便是他要带到京城去的。
王冰凌坐在杨若菲的书案后面饮着茶,突然听到楼上有人在尖叫,听声音像是杨若菲。
“楼上有动静“
王冰凌侧耳听了一阵,忽地起身,说道“我得去寻若菲。”
“动静?我没听到啊。”
杨度一脸的疑惑,王冰凌也不理睬,抬腿往外走。
“上了楼,右拐第一间”
杨度有些摸不着头脑,见王冰凌执意要去,只好在身后喊了一嗓子。
楼上,杨若菲的房间。
杨波正将杨若菲死死抱住,一只手捂住杨若菲的嘴。
两人都在杨若菲的床上,这情景实在太过诡异。
“若菲,别喊,当心让人听见”杨波压低声音,胡嘘道。
刚刚王冰凌在楼下听到的声音正是杨若菲发出的,因为她一睁眼,发现杨波躺在她身边呼呼大睡。
这次跟上次不同,上次是在马车上。
这次在自家闺房里,这还不算,杨波都爬到她的床上了。
简直是色胆包天啊。
还有,这个死家伙,离得这么近,会不会让人家怀孕啊?
死了死了,这要是传扬出去,人家可怎么活啊?
杨波,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杨若菲费力地扭过头来,睁大眼睛看着杨波,眼神很复杂,羞涩、哀怨、愤懑、还有恐惧,不一而足。
嘴巴还让杨波给堵住了,小脸憋得通红,心里又委屈,眼泪不争气地直往下趟。
杨若菲拼命挣扎,但她被杨波从侧后紧紧箍住,动弹不得。
杨若菲怒目而视。
如果眼光如箭,能杀人,此刻的杨波早已被杨若菲射成一只刺猬。
这丫头生得真好啊。
虽然剃着个光头,似乎更显明目皓齿,光彩照人。
美玉般的脸颊,透出红润的血色,肌肤像是透明的一般,宛如枝头的蓓蕾,遇上春风,便绽开的桃花一般,眼帘下一双弯弯的睫毛,像是受到了惊吓,微微颤动。
腰身很结实,但又不失柔弱,杨波这样抱着,能清晰地感觉到柔美的身体曲线,如泉水一般流畅,隐隐的肌肉散发出无尽的青春活力。
轻轻一嗅,处子的体香,沁人肺腑,杨波心里怦然一动。
不过,但在没有把事情说清楚之前,杨波却是不敢轻易把手放开。
万一杨若菲喊上一嗓子,弄得尽人皆知,那就很不好了。
人们会问,杨波为什么会出现在杨若菲的香榻之上?
那样的话,两个人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杨波脸皮厚,倒没什么,可杨若菲的清白呢,以后她还怎么嫁人呢,这都是问题。
“若菲,我大体上已经明白,跟上次我出现在你的马车上一样,这是在做梦,我们都在做梦”
杨若菲只是摇头,身子不住地挣扎,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杨波只好将她和董清扬之间发生的事,简短地说了一遍。
“若菲,我放手了啊,但你不能喊,同意就点头。”
杨若菲使劲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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