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华仰头看向苏老大，神色严肃：“你别碰我！”</p>
她仍然没有他作为她师父的记忆。</p>
并且此时此刻，她的情绪非常糟糕，有迫在眉睫的生存之忧，还有许许多多复杂而沉重的情感。</p>
苏老大轻抚她的发顶：“慎之重之，柔之稳之，不急不躁，不邪不佞，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p>
“殊华，你是师父最得意的弟子，师父因你而骄傲。”</p>
灰色的人影淡去，化作一颗晶莹的露珠，滴落于殊华头顶的百会穴中。</p>
强大的力量灌入她的体内，一遍又一遍地修复着残破的经脉肉身，带走血污，愈合伤口。</p>
殊华的身体终于不再撕裂，不再流血。</p>
“师父……”苏大吉将手塞进嘴里，一边咬一边哭：“嗷，嗷，师父……我让你救小殊，没说让你去死啊……”</p>
原来师父的悲伤是真悲伤，所有的啰嗦都是在道别。</p>
殊华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p>
她怔怔地抬手摸上百会穴，那里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留下。</p>
小雨滴语气沉重：“没错，这就是第四滴泪，师徒情。你确确实实是那个殊华，确确实实是孔阳宗的弟子。苏老大，是你的亲师父。”</p>
一种陌生而痛苦的情感油然而生。</p>
殊华眼眶酸胀，很小声地道：“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p>
一直以来，苏老大的面目都是模糊不清的。</p>
“那不重要。”灵泽的掌心稳稳地贴住她的背，声音嘶哑：“重要的是别辜负他的一片苦心，好好修复身体，活下去，晋级！”</p>
殊华没有回头看他，她安静地闭上眼睛，内视经脉，跟着他注入的灵力循环疗伤，加固根基。</p>
“小殊……”独苏狂奔而至，看到这一幕，先是欢喜她没死，随即愤怒嫉妒，而后疑惑有所思。</p>
片刻后，他从幻境中清醒，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p>
他脸上的肌肉抽搐着，像是想哭，又像是想笑。</p>
“……没死……没死……你还活着……你没死……”</p>
他泪流满面，举起双手，看了又看，神态癫狂：“……可是我……”</p>
他不但没能认出殊华，还几次三番谋杀虐待她，他都做了些什么！</p>
灵泽冷厉而视：“你吵到她疗伤了！”</p>
独苏面目狰狞，手掌一翻，长剑在握，大有立刻就要砍死灵泽的意思。</p>
苏大吉战战兢兢，主动上前迎打：“我不会允许你再次伤到小殊的，你这个十恶不赦的混球！”</p>
“谁说我要伤她了？”独苏冷笑一声，抱着剑席地坐下，不错眼地死死盯着殊华的背影，眼神阴鸷又狂热。</p>
不知过了多久，灵泽终于收手。</p>
殊华还在入定之中，他小心翼翼地给她施加了一个防护罩，回头看向独苏：“灭天阁主果然是你。”</p>
独苏只顾盯紧殊华，漫不经心地道：“是我又如何？你要替老头子杀了我吗？来吧，拿出你的春泽琴，我二人决一死战！”</p>
苏大吉喊道：“不行啊，殊华正在紧要关头，甚至不能移动！你们打起来，她可怎么办？”</p>
“有什么大不了的，大家一起死呗。反正我活够了！”独苏冷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