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薇暖已经通知公司法务部派人过来,起草财产合同。
她能为柳明明做的,就是保障她父母最后一点权益,让失去女儿的他们有足够的钱来度过晚年。
陈晗亲自来了,他已经知道了柳明明死亡的事情,也知道云薇暖是要最大限度替柳明明争取权益。
“陈晗,你来处理这件事,不能让亡者吃亏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用顾忌陈清河的身份。”
云薇暖有些累了,她疲惫挥了挥手,将事情交给了陈晗。
“叔叔,阿姨,我陪你们去看看明明吧。”
云薇暖走到柳父柳母前面,声音嘶哑,她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可一开口,还是没忍住泪水。
反倒是柳母,她抬手擦去云薇暖脸上的泪。
“别哭了孩子,你现在还怀着孕呢,不能激动,明明都给我说了,说你又怀上了,这是好事,只是你得吸取她的教训,一定要保
护好自己。”
云薇暖轻轻点头,她扶着柳母站起身来,说道“我去送明明最后一程吧。”
看到云薇暖离开,厉啸寒想追上去,却被云薇暖拒绝了。
“你不用跟着我了,我现在不想见到你,明明大概也不想见到你,你这个包庇杀人犯的男人,你离我远点!”
听着云薇暖近乎恶狠狠的语气,厉啸寒心里能不痛吗?
是,他知道云薇暖想给柳明明报仇,他知道她一直都怀疑江莞,可是,一切都得讲证据不是?
无凭无据的情况下去杀了江莞吗?这难道不是在犯罪?
“江寒,你去跟着吧。”
厉啸寒疲惫说道,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但现在,妻子对他的恨意已然是越来越浓烈了。
要想消除他们之间的隔阂,唯一的方式就是搞清楚柳明明死亡的真相,还所有人一个真相。
“梓牧,调查结果怎么样了?”
厉啸寒拨通陈梓牧的电话,哑声问道。
电话那边,陈梓牧还在事发现场,他一直陪着警方在做调查,待警方离开后,他依然没有走。
“从表面来看,确实是自杀,因为现场并没有什么打斗痕迹,除了赵桂芝和柳明明的指纹之外,也没有别人的,但我总觉得不太
对劲。”
陈梓牧疑惑说道,死了人,这多大的事情啊?现在就这么轻易水落石出了?太顺利了,顺利到让人觉得这像是提前安排好的。
“警方已经去医院找赵桂芝了,现在她的供词很重要,毕竟她是唯一的目击者。”
厉啸寒听罢,顿了顿才说道“江莞……你觉得江莞与这件事有没有什么关系?或者说,现场有没有与江莞有关的痕迹?”
“这个倒没发现,但也不能排除,如果对方反侦察意识很强的话,在这种杂乱的环境中,很轻易就能抹掉自己的痕迹,不难。”
陈梓牧想了想才回答道,但是江莞与柳明明没有什么恩怨吧?
非要扯到一起,最多就是柳明明是云薇暖的好友,而江莞正好痛恨云薇暖。
“梓牧,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就是江莞想要报复暖暖,但因为暖暖身边保护严密,所以她转而报复暖暖身边的人,从而让暖暖
心理受创。”
这个假设让陈梓牧的心猛地一沉,这种假设还真是有可能!
“这件事我们见面再谈,江寒不是在调查江莞吗?我们先看看江莞那边有没有异常,如果她这边确实有外出,那就说明,她极有
可能参与进柳明明的事情里。”
厉啸寒正要说话,只见抢救室的门被打开,医生神色凝重从里面拿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张病危通知单。
“患者出现了心脏骤停,所以现在的情况很危急,你们……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吧。”
医生含蓄说道,他将病危通知单递到陈清河手里,声音沉重。
一听这话,陈清河再也无法支撑柱,他双腿一软,重重跪坐在了地上。
“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她妈妈走了,她不能也走了啊,她要是再走了,我该怎么活?”
不顾自己的尊严,陈清河就那么跪在医生面前,痛哭哀求着。
医生却无能为力摇了摇头“孩子的情况太严重了,我们也不是神仙,做不到挽救每一条生命。”
顿了顿,医生说道“而且哪怕是勉强救过来了,孩子将来也……大概率都是脑瘫,还会有许多无法预知的疾病,所以,倒不如
就这么……”
医生没有再说下去。
这些话本不是他们该说的,但他还是想说几句,与其让孩子痛苦活几年,倒不如现在放手。
陈清河终于哭出了声。
他趴在地上,一声一声叫着妻子的名字,一声一声说他该怎么办?
厉啸寒站在不远处,看着陈清河声嘶力竭的哭泣,看着他浑身散发着悲伤气息,他的心也有些难受。
赵桂芝走上前去,低声劝说自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