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里也太安静了。现在各个部族都汇聚来此,稍微利于安营扎寨的地方都被占满了,没想到还能有这么片僻静的所在。”不需要用眼睛去看屋外空旷的夜色,只需要静静的聆听晚风和虫鸣就能察觉到这里只有这一户毡房。
这不禁让伯爵感到奇怪,因为在他和同伴们所收集的情报中,整个部族的四周都已经被包围了才对,而从他们之前行走的距离来看,这里也不会离狼主部族太远。
老人微笑着在铜壶里加上些水,然后伸手拉动一根垂在墙壁上的绳索,让毡房的侧边打开一个人头大小的孔洞。这是为了换气,在封闭的室内生火是件很危险的事情,燃烧多少会产生对人体有害的气体,任凭其积累在室内会有糟糕的后果。
在将凉爽的空气请进帐篷中之后,礼丑才慢慢说道,“最近确实热闹了些,不过热闹就意味着,人们的目光都投在那些有价值的东西上。只要避开那东西,僻静的地方要多少有多少。就像你们打仗的时候,那些利于埋伏的位置总是要小心探查的,可真正善于伏击的人,总是能找到出人意料的位置发起进攻。不然就谈不上是偷袭,只可被称为突袭,你说对不对?”
“您还懂战阵之学?”伯爵眨眨眼,与军事尤其战争相关的知识,不论在哪里都是不容易懂得的,尤其是涉及到军略的部分,更是需要有专门的学院进行教授。
这主要是因为常人对于战争的了解都只能看到它所表现出来的部分,很难以超出残忍表象的冷静从更高的角度来将人命作为棋子和数字进行计算。每一个军略家和优秀的指挥官,他们所接受的训练,承载的知识以及积累的经验,都是人命堆叠来的。
“没法和你比,你在这片草原上可算是个名人,折在你手上有名有姓的将领可有不少。一些不是你打败的家伙,也为了推卸自己的责任,把败仗赖到你头上,所以你在很多人耳朵里即便没有三头六臂,可也差不太多了。”狼主掌控这片草原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部族本身的位置与苍狮有着相当的距离,可是归于狼主旗下的部族里有些也就比水羚部离王国远上一点。
草原上的气候无常,劫掠是生存下去的手段,也是迫不得已下累积成的传统。而近几年随着烈锤领的发展壮大,劫掠的活计远没有往昔好做,一些部族不得不向狼主求助,言语间自然会提到他们为何没法击败软弱的非草原人,提到那些不按众灵之道生活的家伙用石头筑起了怎样高的城墙,城墙上下又有着怎样的军队,以及是怎样的人在统领着他们。
伯爵看向萨满,试图从后者苍老的面容上读出潜藏的敌意。他应该有敌意,任何一个人都没法平静的将一个杀死了很多同族的人当成常人来对待。
有那么一瞬间,洛萨甚至认为对方救了自己的目的是要用自己作为媒介来施法。可他没有成功,没有敌意,相反,善意倒是表现的相当明显。这不太合理,一名草原上的萨满怎么会对苍狮的伯爵展现出善意?
“您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为什么还要救我?我手上沾了不少草原人的血。”洛萨挠了挠脑袋,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