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剂这种东西,对于懂得其中门道的人来说乐趣无穷,因为他们很清楚这些药剂都是在将本来就存在的事物利用特殊的手段发挥它们隐藏起来的效果。这种排列组合以及其中蕴含的突破已知世界达到新见闻的愉快,是与纯粹的欢愉不同的。
当然对于不懂得药剂学的人看来,这些乐在其中的人跟故事里围着汤锅搅拌绿油油腐烂物质的魔女形象也差不太多就是了。这种印象不光是对普通人而言如此,像洛洛,源他们这些与魔药学不相干的施法者其实也是在雾里看花。
因此,那张小小的工作台周围很快就只剩下起司和薇娅还有尖帽老者三人。而在这其中,薇娅起到的作用更多的是询问,她的药剂造诣还不足以加入眼下的工作,但出于好奇,她会时不时的问出问题,这些问题往往隐含着万法之城的药剂学与起司所师承的灰塔的药剂学之间存在的差异。
从对药物的名称,配置中经历的步骤和半成品与成品的不同称谓,大大小小各个方面可以说都微妙的介于同与不同之间。倒是老人,他的能力则完全让人出乎意料,因为他可以跟得上起司。
这不是件容易的事,药物的配置是很私人的,别说流派之间存在着差异,个人与个人间的习惯和喜好亦大相径庭。尤其是对于两位本不在一起共事的专家来说,他们的习惯,喜好,擅长领域实际上已经在长久的研究中形成了一定的定式,相互之间的配合如果不能划分出明确的范畴就势必要产生碰撞。
简单来说,你不能将两栋已经建好的房子简单的合并到一起。强行让它们靠近最后要么是材质较为松散的一边坍塌倾倒,要么就是两边同归于尽。
偏偏这位不同,在他观察起司几个步骤后,就可以快速的进入灰袍的工作思路,不着痕迹的接受需要分头进行的工作,对半成品进行更有效果的加工。
这也让起司渐渐明白这位不愿意透露自己流派的老人到底属于何种施法派系,法杖,水晶占卜,以及此时展露出的高超药剂知识。他恐怕是位传统意义上的男巫。
男巫这个词是与女巫相对的,听起来好像是在描述作为男性的女巫。在很长一段时间中,它确实是这个意思。直到更多的人意识到女巫与男巫其实截然不同,严格来说,女巫压根就不是人类,而男巫却是如假包换的人类。
于是又有许多人将男巫视为是野巫师的一种称呼,不可否认的是,在男巫女巫词义相对的那段时间里,确实有许多人将男性施法者统称为男巫,其中包含着大量的野巫师和行巫术者。然而真正的男巫,要比那些机缘巧合学得了只鳞片爪法术的人要历史久远的多。
一直以来,人们都有一个误区,那就是魔法是来自非人类的力量。它来自精灵的自然之道,矮人的地脉之理,恶魔的狂怒,魔鬼的契约,以及天地间种种可言与不可言的生灵和他们的古老信仰。这种想法对,也不对。
对,是因为现今的魔法流派中,源自外族的确实占了大多数,这些知识和系统出于它们的原始使用者更早的发端而变的比较完整和具有深度,自然而然的影响了人类施法者。至于不对,则是因为,若天地间茫茫多的种族生灵都有属于他们的魔法,那人类又如何没有呢?
男巫,在古老的历史里就是人类族群中的施法者。在人类尚处于母系氏族的年代,这些人最早从自然中汲取了知识,为族群带来了自保的力量。
然而,随着人类的快速发展,另一个先天问题限制了男巫一脉的进步,寿命。与精灵和矮人那些个体寿命悠长的种族相比,人类的一生太过短暂,而且在他们短暂的一生中还充斥着丰富到混乱的情感与遭遇,这注定了他们的社会和个体都无法真正沉浸在相对稳定的环境中钻研魔法之道。因此男巫的式微到后来的被取代与隐没,都不再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