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有很多种。很多时候,我们下意识的将赢定义为一方的完全胜利,但这是极为片面的,原因很可能出自于我们所接受的游戏逻辑。
其实早先的游戏也不是这样的,不是一方胜出后就拿下所有,败者输掉后就一文不值,那不是游戏,那是决斗或赌博。在更早的时候,游戏的输赢其实是被参与游戏的人默认为不那么重要的事的,理由很简单,一旦出现绝对的赢和绝对的输,游戏就结束了。
听起来很清楚,但结束之后呢?是否会有新的游戏?还是说,游戏这个行为就终结了?
游戏并非是追求结果的行为,否则那便称不上是游戏。
因此真正懂得游戏的人会将胜负定死的有限游戏展开为无限的游戏,在无限的游戏中,输和赢都只是阶段性的,就像四季般轮转不停,所以从来没有什么春天战胜了冬天,夏天击败了春天,因为强势只是一时的表象,在表象之下是更大的脉络。
起司很清楚这一点,因为他在溪谷的时候就经历过这种状况,他明白许多时候暂时的胜负不是为了终结游戏,而是为了让游戏能够继续进行下去,就像现在这样。
起司和老人之间的对决是游戏吗?当然不是,至少在灰袍这里不是。可很显然,在对方的眼中,这大概率是一场游戏。否则他也不会有意降低壁画士兵冲击两人的程度,还在有其他手段的情况下主动喊停而不是直接加码。
如果把眼前的局势当成牌局的话,那现在就是又轮到老人那边出牌的时候了。
“不错,在我们继续之前,能否先告诉我,你是怎么察觉到的?莫非你对死亡魔法也有研究吗?但如果是那样的话,你的黑魔法绝不会那么稀松。”
老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愉悦,他并不是在调侃起司的黑魔法造诣,因为对于他们这个等级的施法者来说,刚刚的魔法确实在使用上太过粗糙。
“推理。您的手段确实精妙,我的魔力视野看不穿这些偶人的外表,在我的同伴将它们击倒之前我无法想象其内部的构造会这么,纯粹。所以我只能另辟蹊径,通过眼前看到的和知道的去推测,既然魔法对它们有效,我就转而开始猜想这些造物体内生命能量的由来。最后我的结论是,它们都是来自这座城市里的施法者的,您的学派负责埋葬这里死去的法师,他们当然也能趁机收集这些死者身上最后的一缕生气。那缕生气就是这些偶人的核心。”
“哦?推理。不错,真不错。但从实现上来说,靠逻辑来推断可要比直接用魔力去看去感受要困难的多。不说别的,最后一缕生气这个概念,你是如何知晓的?”
起司扬了一下眉毛,他明白为何老人会这么问。一般来说,没有法师会仔细去研究死亡的过程,因为死亡是一个不可逆的程序,即使你清楚它是如何将活着的生物带往沉默的归宿,也无法将其中断或逆反。
除非是需要避开责任的医生,才会传授学徒死亡的征兆,并告知他们如果看到这些征兆,那么不管对方许以何种程度的财富和好处也不要尝试救治。要说有可能接触到这其中奥妙的,恐怕也只有生命学派的法师们了,毕竟送葬者至少也要搞清楚他们葬送的人是否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