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问题不是乌麦拉的地穴不够好,不是他的战术不够优秀,问题在于他所对抗的群体和他认识的人类乃至妖精都不一样。他面对的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一群人,他们的恐怖不仅来自于法术,还来自于那旺盛的求知欲。
求知欲可以有许多种解读,但不论如何,不安于现状都是它的一个切实表现。这是和务实的战略家与指挥官所考虑的角度截然不同的,因为指挥者更多时候扮演的是棋手的角色,他知道自己的手里有什么棋子,这些棋子可以起到什么作用,或者这枚棋子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可以发生何种的变化。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完成战略上的安排与战术上的布局。求知者相反,他们的思考方式不是考虑自己手里有什么,而是如何打开对方的手,将对方手里的东西看透。
所以同样面对妖精的地穴,成熟的将军可能会选择围困,缓攻,激将或者其它方式来让地穴中的人变的虚弱。但法师们则会考虑如何将保护着他们的地穴本身瓦解掉。
其实光有这样的思路也不算太难对付,毕竟妖精的天赋魔法大都不讲什么道理,想要破解谈何容易?问题是,这里是万法之城,这里的法师不仅有着良好的训练,他们也懂得团队合作,懂得如何发现问题,认识问题,以及解决问题。乌麦拉的龟缩得不到他想要的效果,反而刺激了这群法师。
从这个角度讲,他应该感到庆幸。如果此时三人离开地穴朝着震动的源头张望,就能看到为了破坏乌麦拉的一座堡垒,生命学派的法师们必须同时由两位数的人参与施法,以多种法术的复合影响在同一时刻一起发作来破坏地穴的外壁。
并且这其中还包含消耗极大的几种法术,根本无法连续释放。单以这个规模来说,一些小型的城寨所构筑的墙体恐怕也难以有更好的表现。何况地穴的神奇之处还是在于其收纳的作用,在防御力上确实不算出众。
这也是为何法师们即使在摸索出方法后,三天也才破坏了三座地穴的原因,不是他们不想尽早将草地下的隐患排除,实在是没有这样的能力。
当然,这些事乌麦拉尚不清楚,他仍然处于自己地穴被毁的屈辱和愤怒中,那双圆润的眸子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倒是阿塔在将手放到地穴边缘的墙壁上闭眼沉默了几分钟后走到他身边,轻轻抚摸着对方的毛发,
“不要激动。他们没有下一步动作了。这些地穴没有问题,它们可以为我们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足够的时间去做什么?”乌麦拉眨眨眼,有些困惑的看向阿塔。
他固然是擅长坚守的,却难免将精力过多的放在了坚守上。就像常人不会想到如何攻破地穴,地穴的主人也想不到除了消耗和坚守之外还能怎么与对手战斗。
“足够的时间去把我们的人救出来。然后摧毁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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