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是时候说再见了。等下一阵风过来,不知又要等上多久。”起司看着两位跟自己一路走来的同伴,语气十分温和。
“嗯。不过也不着急,风来了又会停,迟早会停的。”阿塔整理了一下头发,她的美貌从来未曾减少,只是同伴们都已经习惯不去以外表来看待她。
“找到父母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吗?”灰袍吸了口气,像是没话找话般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老实说,我觉得只要能远远看他们一眼就足够了。真的,我不是他们生活中的那个孩子,没有和他们相处过多久。如果他们的生活安逸,我想我不该打破他们的平静,过去的伤口已经弥合,又何必再强行将它撕开。其实我也已经没有那么迫切的想要揭晓答桉,我的伤口,也没有那么痛了。”
起司闭上眼,低头笑了笑,“法师在故事里往往起到顾问的作用,有人会听,有人不会。不知我是否有荣幸为你提供一个谏言?”
“你直接说就是了。”
“好的。我的谏言是,盯着你的心。我不会劝说你完全跟随内心的感受,我们的感受是短视的,但我也不会让你无视它。我希望你审视它,盯着它,理解它,认识你自己。那样你会比偏于理智与感性的一端要好过很多。”
“这是你的经验之谈吗?我认识的那个苍狮的灰袍,可不会否认理智。”
起司微微眯起左眼,“我没有否认理智,我只是觉得,没有感情的理智是不完整的。同样,不理智思考的情绪也过于单薄。这确实有别于我之前的看法。但我们走过了这么长的路,和它相比,和我们经历的相比,一个观点的转换又算的了什么呢?如果你之后有所感悟,那也不妨抛弃我今天说过的话。我们经历的一切,无一不改变着我们,成就着我们。”
“现在你更像个诗人。”
“不,诗歌和魔法,剑技和厨艺,都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它们当然会相通。我们只是,各取一角而已。不过生活不会只有六角就是了。”
微风,吹过。
“塔兰,我们该走了。”凯拉斯的胡须敏锐的察觉到了风的变化,对女剑士说。
“没错,你们该走了。”起司亲手拉开吊篮的门。
“我们会再见的。”阿塔走进吊篮,转过身,语气异常坚定。
“当然,只是迟早的问题。”灰袍沉声说,然后拉开了固定的绳结。吊篮失去固定,开始随着重力向地面滑落。吊篮上的人,越来越小。
他们没有大喊着告别,他们不需要这样的告别,因为就像阿塔说的,他们会再见的。
“老师…”
“哈…我们没什么要着急去做的。让我在这里,吹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