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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在龙嵴山下进入起司梦中的人,警告过他安莉娜的目的是摧毁灰塔。那个人伪装成了眠者,真实身份尚不可知。不过在见到现在的安莉娜之后,起司对那个梦行者的身份又有了一些新的猜测,比如对方或许是预言家,甚至可能是从未来的某个时间点向过去发来的回声。
理由是他没有从安莉娜的口中得到丁点想要摧毁这座高塔的意思,她付出了那么多代价将灰塔维持在一种紧张的秩序里,绝不会是为了将它变成废墟。
要知道,安莉娜并不将这里当成是她的归宿,更加不是她的坟墓。作为一名真祖级别的吸血鬼,她可以去世界上任何地方生活,漫长的寿命让她早已不会对哪里存在特别的归属感。可她没有,她还在这里。
因此在对方提供的信息无误的可能中,安莉娜很可能是被作为了预言的对象,在未来因为某些原因摧毁了灰塔。
这里面可以做文章的东西就多了,比如灰塔遭到严重破坏,安莉娜为了防止其中的魔法能量逸散造成魔力潮汐才将其破坏;又比如灰塔的魔力耗尽,靠安莉娜坐在观星室的椅子上才能继续运转,当她出于某种原因起身时,高塔自然也就倒塌了。
不过不管这些猜测和可能实现的概率几何,灰塔的毁灭,总归是让灰袍们惊惧的。
「你在提出一种荒谬的假设。老师在这里训练我们,培养我们,他早已将我们和这里捆绑在了一起。没有人会想要毁掉这里,没有人会允许这里被毁掉。」
银匠的话引来了长夏的赞同,哪怕这两个人在诸多灰袍中属于最少返回的那一类,她们也对这个类似故乡的地方有着说不清楚的感情。故乡岂非也是如此?有的时候,它是令人厌恶的,仿佛带来了所有的不幸。
有的时候,它又是神秘的,与世隔绝,好像只要回到那里就钻进了蛋壳,重归安宁静的原乡。不过对于更多人来说,故乡很可能只是一种念想,一种无法回归,却可以作为心灵归属的信标。它可以在梦中抚慰人的精神,坚定人的信念。越是游子,就越是依赖他们的故乡。
「那么是谁允许你在灰塔中向同门施法?是谁允许他们去挑战老师钦点的管理者?如果我们的冲突继续持续,高塔坍塌也不过只是时间问题。」起司沉声说着。
他说的内容当然有夸大的成分,以目前灰塔所展示出的坚固程度,和塔楼中所隐含的魔法,灰袍们想要以战斗的余波将起损坏还是颇为困难的。可困难并非是不可能,如果炼金师还活着,并且加入了这场战争,他转化物质的魔法就有可能彻底摧毁灰塔的完整性。
「那你说怎么办?让那个最不像灰袍的家伙占据这里?把这里变成蝙蝠窝?你怎么不让她干脆咬你一口,变成吸血鬼岂非能永远研究下去?」银匠没有掏出弩箭,可她的话语和弩箭一样犀利的敲打着起司的身体。
灰袍们质疑安莉娜已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就好像是一群一起长大的小鸡里混进了一头成年的金凋,金凋随时可以吃掉身边的小鸡,而偏偏抚养它们的母鸡对此熟视无睹,甚至对金凋信赖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