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儿女情长</p>
裴獗沉默。</p>
外间人人都说他只手遮天，可只有他们二人清楚，世上哪有只手遮天的人？</p>
再高的位置，也须得权衡各方利益，难免会有掣肘。</p>
除非真的不管不顾，想推翻那一面“晋”字大旗。</p>
冯蕴看得出来，裴獗并不想这么做。</p>
至少现在他全无这样的野心。</p>
小皇帝就在掌心，他何必将自己推到风口浪尖？</p>
元尚乙独自一人闷坐在房里。</p>
“说什么呢？”冯蕴无从理解他会因为一个小孩子别扭，一边穿衣服一边笑。</p>
他不能让疼爱他的人，心生嫌隙。</p>
那叫一个炙热如火。</p>
“娘子不会跟我生分的。”</p>
冯蕴脑子里并无完整的章程，低头饮一口水，捋了捋思绪，待放下杯盏，双眼已是清亮无比。</p>
“这孩子纯真善良，心性好。将来长大了，也一定会是一个好皇帝。”</p>
冯蕴离开养心斋，已是半个时辰以后。</p>
冯蕴没有抗拒，但语气坚决。</p>
单单不愿意谁说冯蕴的坏话。</p>
“有吗？”</p>
裴獗一把拉住她，双眼黑沉。</p>
“娘子，养心斋来人，说陛下有事与娘子相商，要娘子即刻过去。”</p>
“大王来看。”</p>
“那日大王不是笑话我看闲书吗？别说，我还真从闲书上看到一件事。说是有人凿井，连通到地下暗河，再以沟渠相连，引水灌溉……”</p>
真美。</p>
冯蕴明显感觉到他心跳加快，欲望几乎要从禁锢的衣料里跳出来，若有若无地蹭刮着她，无端的战栗从尾椎袭来，她身子无法自抑的轻颤、紧绷。</p>
为表歉意，她俯身在裴獗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p>
冯蕴抬眼，“这样热的天，大王兴致怎生这么高？”</p>
裴獗身子微僵，视线落在她的脸上。</p>
元尚乙还小。</p>
“陛下召见，耽误不得……”</p>
哪怕是端太后也不行。</p>
她只是惹到了冯蕴，在背后嚼冯蕴的舌根，说她有“不臣之心”，想取代端太后，成为他的养母……</p>
辅都之名，也就担得起了。</p>
听到元尚乙召唤，冯蕴当即从裴獗的怀里爬起来，拉过衣服拢上。</p>
<div class="contentadv"> “我这就过去。”</p>
也许她并不完全了解裴獗。</p>
冯蕴只觉得身上一松，桎梏在腰间的胳膊松开了，男人轻轻擦拭一下她额角的细汗，双手撑在她两侧，瞬也不瞬地盯着她。</p>
帘子扑的一声落下。</p>
天气炎热。</p>
几个仆女眼睁睁看到大王抱娘子过来，先是怔愣，接着便羞涩低头。</p>
她很少主动亲他……</p>
“那是当然。我说过会护着阿元，就一定会的。”</p>
裴獗：“纯真善良者，便做不成好皇帝。”</p>
裴獗道：“人工河渠，也得开凿。”</p>
小孩子脆弱起来令人难以抗拒，冯蕴的心顿时一软。</p>
冯蕴不可置信。</p>
她说话的时候，冯蕴已然穿好衣裳，走到了帘子边上，闻声微微一顿，她松开拉帘子的手，转过头来，认真看着他。</p>
一句半句说不清楚，她当即让小满备上纸笔，略画草图。</p>
就好像在说自己的孩子。</p>
天还没有黑。</p>
林女史不行。</p>
裴獗并没有在她的房里。</p>
“我这个井渠，有利的只是小家。大王所想的工事，有利的是大家，是千秋万代，二者不可同日而语。”</p>
“小屁孩子，有何要事？”</p>
元尚乙瘪了瘪嘴。</p>
几个字，她说得气喘连连。</p>
早晚他和冯蕴，会成为敌人。</p>
她想到林女史说的那些话……</p>
她示意裴獗观看图纸，纤指微点。</p>
这样的记忆，几乎要追溯到上辈子。</p>
耳边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激得她指尖微抖，揪住裴獗肩膀上的衣料，抬高脖子，整个人也在失控的边缘。</p>
她没有说太多，匆匆去到养心斋。</p>
两层薄薄的衣料贴在身上，行走间，几乎要擦出炙热的火光。</p>
“那……我们去歇了？”</p>
裴獗低头哼声，俊美的脸笼罩在天光里，微微瞥来一眼，表达了情绪，旁事一概不说，只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挑开她的衣物，露出一截浮着细腻香汗的小腰……</p>
尽管他知道，她们是为他好。</p>
“说说看。”</p>
到底是孩子心性，很快又高兴起来，从冯蕴怀里起身，拉她去看自己今日写的字。</p>
“长门的算学是最好的。蕴娘为何不好生算算，旷我多久了？嗯？”</p>
小满说，大王有事出去了，带了左仲和纪佑，让她早些歇着，不用等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