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琰正自好奇,怎么这个师妹,今日领着却是一路这般乖巧,安静得如同小兔子。不料刚一回到房间,刚刚关上房门,便见小师妹眼泪汪汪虎扑而来:
“师兄……”
公孙琰条件反射,后退三步。
姜利之只觉抱住了某种分明看不见,却又实实在在存在的东西,像是大玻璃柱子。那大玻璃柱子将公孙琰牢牢实实罩在中央,使她再不能上前半分。
幻出一道灵障,与小师妹保持三尺距离,自然不用再担心她那“男女啥啥不清”的理论。
枉费他绝世才华,大抵全用在修仙上了吧,竟然想出这样的保命策略……
“呜呜呜,坏师兄、臭师兄,昨儿个就到了,也不来看你亲师妹!你可就这么一个师妹啊!师父也不管我,你也不管我,我这还是有师门的人么?呜呜呜……”
姜利之今日寻人确实费了些周折,本就委屈,加之昌都一行,她都时刻保持着高度警惕,此番见着师兄,心神一松,便将这些日的所有辛劳、所有委屈全都哭了出来。
她也不管自己抱着的是师兄还是大玻璃罩子,只管哭诉这些日子的委屈。而公孙琰那边看到的景象却是——
她的脸贴在灵障上已然变形,眼泪混着刚刚抹在小脸上的泥,直在他结成的灵障上画出了一团黄糊糊的东西……
莫名,看着师妹哭而自己想笑是怎么一回事啊!
若真笑出来会被打的吧!还不敢还手的那种……
但那个小模样,又莫名觉得有点可怜,于是……
姜利之只觉自己抱住了某种柔软,心头一暖,眼泪却更加决堤而出。
穿越之前,她是老黄手掌心上的小娇娇,有任何事,她都有老黄可以依靠。刚刚穿过来时,她虽然也不习惯,但在沣县,她有师兄和申屠岩可以助力,对付的也不过是傻缺黑蛟。
而在昌都的这些日子,不仅是在敌人窝子里,每一个行差就错,都有可能导致事败身死。
她每日睁开眼,环视四周,全是等着她拿主意的。她日复一日,小心筹谋、如履薄冰,纵使有再多辛劳、再多委屈,除了独自默默承受,却是半点也无法纾解。
今日历经波折,终于见上师兄一面,所有委屈自是要释放释放。
许是有公孙琰的安慰,不过须臾,她便觉得整个人都好受了。她将小脸又往公孙琰怀里埋了埋,再蹭了蹭,最后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来,“好了,我哭舒服了!谢谢师兄!”
公孙琰看着衣服上的一片黄糊糊,
感觉一言难尽啊!
本尊就不该心软的啊!
“咚咚咚!”两人还没说上两句话,却听有人敲门。
公孙琰闻声,立马对姜利之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姜利之也乖巧点头,再不作声。
“咚咚咚!”又是三声敲门,“琰弟!琰弟你在吗?”来人问道,正是闾丘问雪。
两人持续不作声,非要誓死伪装不在场。
“琰弟,你就别装了!我刚刚都听到声音了!你在屋里吧!”问雪很执着。
公孙琰一惊,刚刚忙着应付小师妹,却是忘了防着外人了。
“听说昨儿你回来得晚,”问雪继续柔声道来,“今晨姐姐冒雪上山,采了山顶灵泉的水,特意与你煮了雪莲羹,你至少开门接了去吧……”
公孙琰看看姜利之。
姜利之也是哑然:怎么有种熊孩子辜负老母亲的愧疚感呢?连忙环视屋内陈设,用口型勉力告诉公孙琰让他去应门,而自己则设法藏起来。
公孙琰:就、觉得小师妹挺善解人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