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清楚了?”
宗吉元冷笑了一声道,
“哪里清清楚楚了?恐怕这案子直到现在才刚刚开始吧。王三样说周家大爷欠他的债,凭的却不过是一张白纸罢了,怎么能说是清楚呢?”
“宗师爷,”
听了她的话,这人的脸色顿时一变,目光中闪过一丝寒光,
“您可是公门中人,不能随意的说话哟,虽然那张字据上的字被水泡没了,可那内容毕竟你已经看过了,可以说师爷你本人就是最好的证人。”
别说、这家伙说起话来的确与王三样那蠢材不同,还真的有些说服力,看起来自己之前的猜测很有可能是对的,十有八九、这家伙才是背后的主使人。
心中想着、宗吉元用折扇朝水盆的方向指了指,道,
“说的一点儿都不错,本师爷确实就是证人,当然了、我说的就是那张所谓的字据,足以用来证明王三样伪造文书、强取豪夺、亵渎故去之人的灵柩,这桩桩件件、无不是我大清律中的重罪!”
“什么?!”
看着眼前的小师爷突然翻脸,而且还听说自己好象有麻烦了,王三样当时按捺不住地吼了起来,
“告诉你、别仗着是县衙的人就敢胡说八道!我倒要看看你凭什么说我犯了……什么、什么罪!”
“你不说、本师爷也要当众历数你等之罪,令真相大白于天下!”
话音未落、宗吉元瞬间已经来到那水盆旁边,用两指将仍浸在水中的白纸提了起来、并转向了围在大门前的乡邻们,道,
“诸位父老乡亲,大家想必都看到、听到了,这就是王三样所说的周子易欠他所谓赌债时、所立下的唯一的一张字据,而且时间还是在一年前!”
说到这里,回头瞧了瞧脸色一阵儿红、一阵儿白的王三样,又道,
“可是、若真是在一年前写下的,这上面的字迹根本就不会被水浸泡过后、如此之快地便消失掉,也就是说、写下这张所谓的证据的时间,最多不超过七天!而在这七天之内,周子易的妻子得了所谓的暴病,仅一天后便身亡,接下来、他自己也同样染病卧床不起,几天前也已经离世。试问,又如何会在这期间、去与那王三样赌博欠债,并写下做为证据的欠条呢?!”
“是啊、是啊……”
围观的人群中顿时一片哗然,还有的气愤地大声道,
“周家大爷本来就不是那种人!一定是这姓王的拿了张假的欠条来讹人的!”
“对、对!一定是这样……”
……
大家齐声附和着,刹那间已是群情激愤。
到了此时、周子通才弄明白,这位明明比自己还要小的少年人、之所以会成为县衙师爷的原因,人家的聪明睿智实在是令人折服。
一直守在他身边的刁三郎见了周子通的表情,知道他终于回过味儿来了,便笑着道,
“怎么样,这下放心了吧。”
“是、是啊、是啊……”
除了这两个字、周子通实在是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词语来表达才好。
却见刁三郎又笑道,
“好了,一会儿你躲开点儿,好戏就要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