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小师傅了。”
宗吉元微笑着道了声谢,然后略略整理一下已经足够整洁了的衣衫,迈步走了进去。
屋内的空间和想像中一样的狭窄,只不过因为家俱简单、而且布置的十分合理,所以倒并不显得拥挤,进得屋中便能够闻到一缕浓淡适宜的檀香气息,令人有种放松的舒适感。
见她来了,一位外表不过三十左右岁、身穿灰布僧袍的女子从桌前站了起来,温和的声音也随之传递过来,
“是宗少爷吧,大驾光临、恕民女不曾远迎,还请见谅。”
“岂敢,小生并非是为公事而来,所以在您面前就是晚辈,望妙严师傅不要如此的客气。”
边程式化地回答着,宗吉元边迅速地打量了对方一下,可这一看、倒真是有些愣住了——
难怪曹宅的老太太会执拗地将何庆玉当成了她的侄女,眼前这位妙严居士那温婉的气质、以及清秀的面庞,还真的同自己的义兄有几分的相似,虽然说不出具体哪里象,可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发觉自己有些失态,宗吉元连忙将目光从人家身上移开,好在此时、妙严正在吩咐身边那个叫玲儿的小姑娘去沏茶,并没有注意到这点。
两人分宾主落了座,妙严淡淡地笑了笑、道,
“真没想到、堂堂的县丞大人会这么简单就答应了我这区区民女的无礼要求,看来妙善师傅对您的评价一点儿都没错。”
“是么,”
宗吉元也笑了笑、道,
“晚辈小的时候就认识妙善师傅了,所以感觉就象亲人一般,自然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其实、宗吉元之所以会这么说,也有几分的夸张,但为了让对方能够进一步放下戒心,也只得将自己与妙善的熟悉程度有限度地进行了扩大。
正说着,玲儿已经将沏好的两杯茶、用托盘儿端了
过来,分别放在两个人的面前。
妙严看着她将茶放好后、才轻声道,
“玲儿,你到外面去玩儿一玩儿去吧,姑姑要和宗少爷说会儿话。”
“嗯,玲儿知道了。”
小姑娘很听话地点了点头,可还是压制不住好奇心地又看了宗吉元一眼,这才迈着轻盈的步子、离开了。
周围彻底地安静了下来,妙严看起来还在斟酌着这次谈话该如何来“开场”,所以沉吟了一下、才又道,
“宗少爷,今天你我会坐在此处,是因为有一件民女隐藏在心底二十余年之久的往事,本来是极为隐秘、打算带进坟墓的,只是了解到最近情势发生了一些变化,想到此事实在是事关重大,无论如何也还是说出来的好。虽说如此、却又担心所托非人,经过再三的权衡、还是觉得对您说出来比较合适些。”
“哦,能得到妙严师傅如此的信任,晚辈定不负您所托。”
果然如自己料想的这般,宗吉元听着时、表情也随之变得凝重了许多。
妙严轻轻点了点头、道,
“既然如此,这屋内并无旁人,你我不妨开诚布公,实际上民女本名叫关美越,上面还有一位叫关名越的兄长,原本是住在泗合堡,幼年时父母早丧、被姑父姑母收养,住在了辽东县城中的‘曹宅’中。”
“这么说、您果然是关名越的妹妹,而刚才的那位小姑娘就是他的女儿是吧?”
自己的推断完全得到了证实,宗吉元也是终于能够暗暗地松了口气。
谁知、已经阐明了身份的妙严、也就是关美越,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凝视了她片刻、才又接着道,
“民女已经对你说了实话,那么你是不是也该说点儿你自己的事情了,比如说、宗少爷实际上是位女孩子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