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宗吉元将目光转向了何瑞昌。
此时,何瑞昌的眼神中也写满了“解恨”的意味,不过见这恶贼已经被教训得差不多了,这才向宗吉元点了点头,
“可以了,让他起来画押吧。”
“学生遵命。”
答应了一声,宗吉元冷笑着、上前将那家伙的穴道解开。
如同落水狗般摊软在那里的杜门里、再也猖狂不起来了,只剩下不停的喘息、老老实实地招认了自己的罪行,并在供词上画了押……
这件大案终于算是尘埃落地,全县衙的人都为之长长的松了口气。
只不过,宗吉元注意到、就在杜门里被押回牢房前那一瞬间,投向自己的目光中的恶毒、不但没有减退,反
而却更增添了几分的凶狠……
案卷呈报上去之后,奉天府立刻派人将杜门里提走,因为他的做案范围已经遍布了全省,成为了本地最大的案子,奉天巡抚要亲自督办这件事。
关名越被判了三年监禁,但考虑到他这些年所承担的压力、以及他家实际上是受伤害最大的,何瑞昌便将其释放、让他回家去同亲人团聚、并好好照顾家人,同时委托宗吉元送他出门。
当场给何大人以及其他差官们磕了头、致了谢,去掉枷锁的关名越由宗吉元陪着,朝外面走去。
边走着,宗吉元边看了看他、问道,
“关前辈,晚辈有一事不明,那些假银子你为什么不放其它地方,偏偏送到了令妹隐居的‘火神庙’中,是不是早已经知道她就在那里了?”
“这个么,”
关名越面露惭愧、摇了摇头道,
“也不是十分的肯定,当小人知道妹妹离家不知所踪后,曾利用所有机会去寻找过她。有一次我到过那座小庙,见到庙主是儿时的邻居,便同她谈了谈,在问到妹妹时、妙善师傅言语之间尽是模棱两可之词。宗大人也知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这句话,小人隐隐感觉到了这点,可一旦想到美越会在那里、莫名地又担心起来,因为毕竟她不会无缘无故地离家,当时我也生怕杜门里那恶贼会有所察觉,便没敢再深入详查。”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会那么相信妙善师傅。”
就这样说着话,两人已经来到县衙门外,只见玲儿和家仆王志正等在那里。懊悔与痛楚一股脑儿地席卷上来,关名越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落着。
见他如此动情,宗吉元知道也不必相劝,只是简洁地嘱咐道,
“回家去吧,记住,如果再遇到什么难处,一定要到县衙来、或者直接来找我也可以。”
“罪民知道了,多谢大人。”
再次道了谢,关名越一步步地走向了自己的亲人,见父亲出来了,玲儿悲喜交加地迎上来搂住他的胳膊。
直到那主从三人走远了,宗吉元才转身回到了衙中,却看见何庆玉哭笑不得地站在那里、瞧着她,不禁有些诧异
地道,
“庆玉兄,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出什么事儿了么?”
“我被娘从内宅里赶出来了,”
何庆玉哭丧着他的那张俊脸、有气无力地说道。
宗吉元先是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了什么、笑道,
“是不是大人在和美越师傅见面呢?”
“是啊,”
何庆玉点了点头道,表情再次变得哭笑不得起来,
“而且还是我娘硬把他们两个拉着坐在一间屋子里的,更离谱儿的是、我娘她还在旁边陪着,吉元你说、这到底是在干嘛?”
“唉……、庆玉,我不是已经说过了么,长辈的事情、做晚辈的就不要过问了,事已至此、还能怎么样呢?不过是各归天命罢了。”
宗吉元叹息了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