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芝琳并未想到苏念安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下人,还有那几个青楼女子的面,就这样对自己说话,气得脸都涨红了。
她刚要继续说些什么,苏念安夹着鸡腿,微微仰着下巴说道:“念在你是我堂姐的份上,我一直都没说,但你若是继续这么趾高气昂的,我就不给你留面子了。”
罗芝琳迈着碎步进了庭院,饱含怒气的说道:“呵,你倒是说啊!”
冰儿和琴霜对视了一眼,对于这种姐妹反目的戏码最为喜欢了,默默的坐在凳子上吃瓜。
苏念安道:“你娘亲,也就是我那位姨妈,是自己见财失德,被人家尚书夫人抓到把柄,扭送到到大牢里去的,我为了姨妈,求了严侯爷和严编撰,又舔着脸去求了齐公子,磨破了嘴皮子才想到排戏的法子讨齐公子高兴,又每日辛辛苦苦起早摸黑的帮你们排戏。”
“如今总算求得姨妈被放出来,堂姐却半分谢意也没有,反倒在我苏府拿腔拿调——堂姐,姨妈平日里在家,没教过你要学会感激吗?”
苏念安忍了罗芝琳很久了,如今孙姨妈的事解决了,她也好挺直腰板来让罗芝琳的气焰收敛一下。
尤其今日在齐邦业面前,苏念安又不是瞎子,自然也看出来罗芝琳那双眼,都快黏在齐邦业身上了,她事后打骂绿箩,也是因为绿箩主动和齐邦业说话了。
罗芝琳被苏念安这么一通数落,面上突然挂不住了,她底气不足自然心虚。
但罗芝琳是个柔弱的女人家,她娘教过她,理短说不过人家的时候,就要撒眼泪,天下男人都吃这一套,在女人窝里也管用。
于是罗芝琳小脚一跺,举起手帕就嘤嘤嘤的哭了起来,说道:“苏念安,你竟然这样说我娘亲,我娘亲可是你姨母,小时候可是也给你喂过奶水的……”
苏念安翻了个白眼,不去理会她,只是拿筷子敲了敲盘子,说道:“大家快吃,待会就凉了。”
罗芝琳:“……”
没人理会她,罗芝琳便也哭不下去了,只是一甩袖就离开了。
绿箩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罗芝琳,想到了什么,对罗芝琳说道:“小姐,别伤心了,习嬷嬷已经亲自带了小厮,驾着马车前去鹤都府接夫人回来了呢,估计再过一个时辰就回来了吧。”
罗芝琳擦了擦眼角的几滴眼泪,感叹道:“娘亲回来,那可就太好了,姨父走了,她一个姑娘家的,还能不听姨母的安排吗?等她跟着我们回了临州,吃我家的粮米,我看她还嚣张什么!”
绿箩听着,却是觉得罗芝琳想得真简单,以她对苏姑娘这些日子的观察,苏姑娘可不是轻易就被人安排摆弄的主儿。
……
凉风习习,苏念安觉得今晚最好吃的居然是这道凉拌木耳,一口气吃了一大碗。
罗芝琳走后,庭院便清静了不少,冰儿也是个爽快人,吃着菜,对苏念安说道:“明日我们姐妹就要回折枝楼了,说来,这些日子里,倒是比在折枝楼里伺候各种污秽不堪的男人,要幸福多了,奴家在这里,敬苏小姐一杯。”
她倒了一杯清酒,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神真挚。
苏念安和气道:“倒也不必这么客气,你们帮了我大忙,我也该给你们些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