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二年十二月初二。
大雪纷飞,故明京师一片的银装素裹。
三进三出的大院外熙熙攘攘,身着青红华丽锦服的各级官差不停进进出出,与对门的落寞形成了鲜明对比,匾额上书四个大字——北镇抚司。
门前值守的两名锦衣卫校尉望向对门,言语间透露着讥讽。
“都晌午了,南司的人连坐堂的都没来几个,真是羡慕啊!”
另外那校尉打趣起来。
“那你怎么不请求上官,把你调到南司去呢”
“据说如今南司的指挥使,可是宁远伯李成梁的重孙子啊!”
一名总旗走过,听到两人对话,却是驻足望向院落之中。
他的眼神中带着轻蔑,言语间也似唏嘘。
“不过是靠他李氏一族在辽东的功勋荫封了个指挥使罢了,哪有真本事。”
“李帅一生用兵,深谙兵法,奇正相辅,悍勇有貔虎之威,狡计有枭狐之谋,挥军入朝,打得那些东瀛矮猴子们抱头鼠窜!”
“若问辽军,哪有人敢不服”
“可是谁又能想到,这李家如今是黄鼠狼下崽儿,一窝不如一窝了!”
“我看到他李顺祖这一代,辽东李氏是后继无人了!”
总旗虽官位不大,却毕竟比校尉高多了,官大一级还能压死人,何况高了好几级。
两校尉只得赔笑,不再敢多说什么。
那总旗正说着,忽听街角传来一阵蹄声,旋转头看去。
一行人鲜衣怒马,自街上猝然扬鞭掠过,行人无不惊躲。
为首一名宦官身着大红蟒袍,于北镇抚司外勒马而停,斜视不言,一脸倨傲。
许久,方才微抬眼眸,对迟迟迎出的锦衣卫千户说道。
“袁崇焕付托不效,专恃欺隐。”
“陛下现已明察,严旨北镇抚司速往刑部佥签,切实查办!”
这番话说的轻描淡写,却直接使得门前的这名总旗瞪大了眼睛,那两名校尉更是浑身都在发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消息传入北镇抚司,立刻炸开了锅。
北镇抚司还只是第一站,或许这个炸弹,很快会波及到整个京城。
接到圣旨后,北镇抚司内外一片忙碌,旗校们进进出出,有人高喊呼喝,调拨下属,有人翻身上马,疾驰而走,顷刻乱作一团。
仅隔着一条街的南镇抚司,却依旧是那样的安静。
李顺祖悠悠转醒,但下一刻,炸裂般的剧痛传来。
无数信息涌入脑海,怎么都停不下来。
李顺祖只觉得脑袋如同要炸了一般,不由得怒目圆睁,挥起双拳,狠狠砸向自己的脑壳。
一下,两下
不知过了多久,李顺祖这才感觉好些,松了口气。
这时李顺祖才发现,屋内的几个人都看鬼一般看着自己。
而李顺祖自己,现在也是一脸的懵逼。
现在这种情况,最好什么都先别说。
见桌上有杯水,李顺祖救命稻草般的拿起小口喝起来,尴尬感这才渐渐消散。
战术喝水还是比较有用处的,屋内的几个人见状也都自行其事去了。
李顺祖一边喝水,一边开始回忆脑海中涌入的那些信息。
穿越了
不会吧!
被魂附的这位,是宁远伯李成梁的重孙,名将李如松的直系长孙。
便宜老爹叫李世忠,虽然凭借李家功勋荫封了一个辽东副总兵,但上任没几个月就英年早逝了,所以在历史上并不出名。
但要说前两位大哥,在明末那都是鼎鼎大名了。
李成梁先后镇辽四十载,因功加封宁远伯,与同时代的戚继光并称为南戚北李。
边帅武功之盛,二百年来未有,这话说的就是他。
李如松也不简单,万历三大征他指挥打了两个,抗倭援朝把小日子打得哭爹喊娘,和同时代的麻贵并称东李西麻。
但李顺祖觉得很扯。
虽说后世的自己也姓李,老家在吉林边陲,据爷爷所说,和明末的辽东李氏有些藕断丝连的关系,但由于爷爷去世的早,具体是哪一支,李顺祖也不清楚。
不带这么玩的啊,穿越到自己祖宗身上
李顺祖忽然记起一个电影,联想到一个非常恐怖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