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大军偃旗息鼓,停止扎营。”
李顺祖攥紧拳头,说道:“放萨哈廉过去!”
截住萨哈廉不是目的,这一战真正的目的,是把正红旗带走的这数万百姓截住,这才是让萨哈廉回去获罪的关键,李顺祖也很想把这名作恶多端的奴酋留住。
但这是战争,不能凭自己的一时痛快,便不顾全局!
保住阿敏,才是这场战斗最终的目标,其它的都可以靠边站!
“我不甘心!”
熊兴虎大叫一声,嚷道:“总督,这萨哈廉在永平附近臭名昭著,做了不少坏事,如今我们正好把他截住,替那些死去的百姓报仇雪恨!”
“就这样放他走了,我不甘心!”
李顺祖看向熊兴虎,冷冷道:“这是军令,执行吧!”
“萨哈廉,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熊兴虎看见李顺祖这一番冷淡的表情,心下也是猛然惊觉,自己是逾越了上下之分,也是连忙闭嘴,不再多说。
“报!未见明军伏兵!”
萨哈廉听着哨骑返回的消息,哈哈大笑:“怎么样,我就说吧,我大金此次侵入明国,势如破竹,如入无人之地,明军毫无战心,哪还敢出城主动设伏”
“辽军如今一部还在滦州,一部还远在昌黎,更不会知道我军撤退的路线,传令后军,继续前进,我先赶往界岭了!”
言罢,萨哈廉一甩马鞭,带领几名护军,疾驰而去。
在路过黄泥洼时,萨哈廉也觉察到此处地势险要,匹马通过不易,但他心中对畿辅明军充满轻视,还是决定加快速度,自行赶往界岭与大军会合。
神枢营与团山营各部很多人都不明白,李顺祖为什么设伏要故意放走东奴主将。
一时间,军中也是谣言四起。
但碍于李顺祖的严令,在萨哈廉通过的空档,还是没有人生出乱子。
当萨哈廉远去后,很多军中将官,都是满脸愤怒。
就这么看着奴酋在眼前跑了,实在是令人不快。
在萨哈廉通过后两个时辰左右,天色已经逐渐昏暗下去,这时夜不收来报,后方发现了大队正红旗人马,以及延绵了数里之长的被裹挟百姓队伍。
众人立即打起精神,严阵以待。
两名身着红色甲胄的后金军将领领队在前,一面行军,一面说笑。
“此处真是设伏的险要之地啊,要是明军在这里设伏,我们恐怕都难活着回国了。”
另外一人则是嗤笑:“看你这副怂样子,小旗主都已经过去半日了,有伏兵早都出来了,再说了,除了辽兵,其他明军哪個看见我们不是望风披靡,一路溃逃”
“大汗攻略明地,一路势如破竹,明军哪敢出城一战,有什么好担心的。”
起初那人点了点头,策马前行,但仍是心有余悸。
走了没多久,忽然一骑快马飞奔而至。
“报!两侧有动静!”
“知道了,再探!”两人只在马上应承一声,全然不以为意,“不过是些飞禽走兽罢了,就算是遇见了明军,或许也只是探马,告诉后队,不要追击,且让尔等逃命去吧!”
一众正红旗奴骑哈哈大笑,只顾手持马鞭,催促难民加速通过。
“狗尼堪,快走!”
“加速前进!”
皮鞭入肉,行军的队伍中屡屡响起惨叫与令人心悸的抽打声。
当大部分蜿蜒着的难民队伍都走入黄泥洼时,一阵震天动地的喊杀声猝然响起,洼后升起一片高招纛旗,无数的明军从洼后冲杀出来。
“杀奴——!”
为首的那两名正红旗将官看着这一幕,都是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