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冬袄
眼泪叭嚓的程何氏当下就听愣怔了。
哆嗦着嘴指着程忠:“咋老大你,你这是啥意思你这是还惦记上娘给小杏丫头做的冬袄了呗”
说着眼泪就是哗哗往下流。
“老大,你,你咋这心狠哪那可是你侄女!亲侄女!那咋娘就不能给她做件冬袄穿了这天寒地冻的,她每天上山去给家里捡柴火,你瞅瞅,这整个村里谁家闺女这时辰了还上山就不怕冻的回不来就是要上也是男人家去的!她一个小丫头家家的才十岁,那得受多少罪呢你,你这个做人大伯的就看不见,啊”
程忠垂着头,一句话没有。
程何氏心都凉了。
伸手上去就把程忠的脸掰起来,紧盯着他的眼又问:“那咋那我本来是做给槿丫头的,她刚回家来,我这个做奶的没啥好东西给她,就想着做一件冬袄当个见面礼儿,这里子还是人大丫头自家拿回来的料子!那咋我做件冬袄给她咋了,不行你这个大伯还挑理大丫头还说她不要!我就想着小杏还是一直穿着小花的旧袄子,薄的不行不说,还短了一大截,都要到胳膊肘子上去了,就给她做了一个穿上。咋这都不行你这个做大伯的都看不过眼去了还挑她一个小丫头的理儿,还说娘不公平……”
程何氏使劲摇晃程忠,让他说话。
程忠却垂了眼睛不瞅他娘。
程何氏哆嗦的手都止不住了,心凉的浑身没力气,瘫在炕沿上呜呜地哭。
她咋也没想到啊,她心心念念的都是老实本分的老大儿子,咋就这么心狠呢咋就是说一句他不是那个意思都没有,这就是跟他的兄弟侄女们都生分了啊。
程老爷子在一旁听着看着,眼瞅着老伴儿说不出话来了,心里也是寒的不行,可他也不能让这个家就这样散了,还得想着把人往回里掰。
就看着程忠耐下性子劝道:“老大啊,你心里有些埋怨爹也晓得,你也别挑你娘的理儿。咱家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那咋办咱穷苦人都是这样过的。要说这个家里,你和大树确实是为咱这个家受苦累了,爹都看在眼里记着呢,可话说回来,那花儿和她娘呢又是咋样,你说说”
说着就是盯着程忠让他说话。
程忠却只是看他爹一眼,没言声。
程老爷子心里也是拔凉。
可话还是得说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