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做的端端正正的,叠着手温言软语地说出这番话来。
曾先生闻听不由更是心生赞叹。
真是聪慧呀!他这样说的意思可不就是为着那个陈成说话嘛。
陈成再怎么不对,那也是他举荐到宝器斋的,如今出了这样大一个纰漏,那就是闯了大祸了,要说他不生气是假的,可话说回来,再生气,脸面也得要。
陈成后来来找过他,苦苦哀求他,只说他自己往后一定尽心竭力,小心谨慎,再不敢闯这样大的祸事了。如今李掌柜也冷冷淡淡的,他怕是郑侯爷对自己有所不满了,这是要让他走人哪。
陈成说着就哭了,当即还跪下了,直恳求他在侯爷面前多说几句好话,不要让他丢了这份差事。他只是一个穷匠人,除了这个手艺什么也不会,且得罪了侯爷,让侯爷不喜,那往后谁还敢用他啊,那他可是活不成了,还指望着这个养家糊口呢,还请曾先生一定要救他啊。
陈成说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还不停磕头。
曾世真看他着实可怜,说起来,其实陈成并不知这件事情背后的事,只是打了个眼而已,再说重了,顶多也不过是技不如人栽了脸面而已,不算什么大过失。所谓不知者不怪嘛,其实还是可以转圜的。
且,他又是自己举荐过去的,若是就这样被扫地出门,自己脸上也是无光,于是,曾世真略一思虑,就答应了他,说会帮着他说和的。
陈成得了个准话,这才感激涕零地走了。
剩下的事,曾世真却是另有一番计较。
这件事到底内里如何,他不敢深究,是以也不能放到明面上跟郑侯爷提。且,即便是能提,他也不会当面和郑侯爷说的。缘由很简单:只不过区区一个小小匠人,就值得他曾世真曾先生如此低三下四
当他曾世真是什么人了
曾世真略一琢磨,就想着不如迂回一下。恰好他要来平州寻程师娘子,与其直面郑侯爷,倒不如和小娘子说更好。
只是,这说也有说的技巧,这话可不能就那么直通通的说。若不然,不单是陈成没那样大的脸面,就是他自己也说不出口啊。说到底,此事都是那陈成的错,无事生非,非得和人家一个小娘子比手艺,不说欺负不欺负一个新入行的小娘子,就单说这最后还是输了,那就是丢脸丢到家了。
于是,曾世真就旁敲侧击地说上几句,以图这个程师小娘子能听得懂,晓得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