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上近一千人,马队和步队泾渭分明,各练各的,原来的老兵都成了棚长副棚长,原来的班长成了排长副排长,都上升一级,不仅是一级的问题,主要是现在成了官兵,以前说白了是杨旭养的民壮,现在名称上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刘三炮,朱顾、黄远征,直接脱离仆籍当上军官,这一下可是真的感恩戴德了。训练起来更加认真,尤其是老兵开训新兵,当年吃的那些苦,一股脑的发泄在新兵头上,队列、转向、走步一年前自己死活学不会的东西,现今一个个变得好似聪明了,指着那些学不会,老实转错方向的新兵大喊,“笨蛋,草包!”殊不知自己当年那副笨样。
步队还是那样规整行列,火器优先,冷兵器掩杀,但是马队却不一样,马队要求的是迅捷,急速,冲锋,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一没有马,二没有马刀,马刀和长刀不一样,要求窄、薄、重量轻、强度高,适合在马背上使用,所以一般使是高强度钢铁,杨旭家里的那些练出来的生铁打造长刀勉强可以,马刀就别提了,更别说还有枪一类的物件,只能训练基础的走位,奔跑,队列一类的步兵的东西。
杨旭发愁的是这些物件都得发函给上级购买,现在官员的德行往往都是钱给了,兵器装备是迟迟下不来,即使到手也是缺七少八的烂货色,唯一的办法就是跳过这些废渣直接给上边搭话。山西总兵就可以,不过聂士成现在跑朝鲜去和日本人比瞪眼珠去了。唯一的上司只能求助周士杰或者顺道去趟太原求求巡抚衙门,毕竟山西巡抚有督管军队的责任。
杨旭现在满脑子都是难题,就在几百米外的还有一个人正在咬牙切齿的痛骂杨旭呢,这个不是别人,正是杨旭的老相知侯奎,虽然不要日头正高,但是侯奎还在带着平阳票号的掌柜子在妓院“翠云轩”里面喝酒。侯奎的身边照例抱着自己的腻歪的老相好柳香,掌柜子身边是“照顾”杨旭两次的何梅。
侯荫昌的病情大概好了,杨旭用过最后一批药,指点了后续的治疗方式便停药了。这时候侯奎对杨旭的恨意就起来了,想着怎么收拾他的时候,忽然一个消息砸到了侯家身上,这小子又……又升官了,居然是平阳府同知,但是代知府事,这消息马上就熄灭了报复的念头,打击一个中级官员说白了不给朝廷面子,朝廷也会收拾你的,所以只能下下绊子了,去按察使衙门状告平阳府辖区不宁,匪盗横行,致使商路断绝。
侯奎也跑到平阳想看看杨旭的惨状,不过惨状暂时没看到,却看到杨同知的夫人带着两个姨娘回衙的时候,苏凌筱赫然在内。恍然间侯奎以为见鬼了,找到票号掌柜子再一细问,才知道杨旭的两个姨娘活的好好的,其中之一就是苏凌筱,票号也是侯家的情报收集站,要是连代知府事的同知的家人状况都搞不清楚那就别混了。
侯奎把手中的酒杯一口干掉重重的放在桌上,掌柜子一只手探入何梅的怀里揉搓,另一只手陪着侯奎把手里的杯中酒喝完。
劝慰道:“大爷何必把一个女人放在心上,这世上什么都缺,就女人不缺,大爷手眼通天的权势加上泼天的富贵,这大清朝的美人还不上赶子过来……”
侯奎一拍桌子,咬牙说道:“美人——本大爷不稀罕,但是三翻四次耍弄本大爷的就只要这一个,不把这娘们弄到手折磨一番,小爷我心中不安宁啊!”最后的话语,脸色狰狞,旁边的人都是心中一寒,默不作声。
掌柜子轻轻咳嗦了一声,打破宁静,小声说道:“这可是从五品啊,不是说大爷您,就是大老爷来了,无缘无故也不能动人家呀,毕竟朝廷命官,得罪了不好,还是从长计议吧。”
侯奎也知道现在动不了,可是心中怒气难消,一只手狠狠的抓着柳香的屁股,一边喝酒,柳香忍受不住,疼的叫出声来,侯奎炽红着眼睛,瞪着她,嘶吼道:“连你这个小贱婊子,都看不起我,不让你尝尝厉害,你他娘的敢踩到本大爷头上。”说罢双手左右开弓,抽着柳香嘴角冒血,掌柜子不敢阻拦,直接拉着何梅出去,刚巧碰上赶来的老鸨等人,掌柜子一黑脸,“都一边去,侯大爷发狠,你们一个个都别想活着,滚一边去。”
老鸨哪敢不停,头点的像鸡啄米一样,闪到一旁,屋里的哭喊声越来越大,众人不敢动,约莫一刻钟左右,侯奎衣衫不整的推开门,一脸酒气,对着门口的人骂道:“都他娘的站在这里等死呢,都死一边去。”说罢左摇右摆的下楼去。
老鸨带着龟公一进房,发现柳香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下身鲜血已经浸润了被单,一脸的苍白死寂,老鸨有经验,上前摸了摸脖子,人已经开始凉了,老鸨对着龟婆一招手,“去吧票号的刘掌柜子叫来。”
刘掌柜子和何梅刚入巷,就被叫起来,一脸的烦闷,但是侯家大爷还在呢,赶紧去隔壁相看,老鸨指着床上的柳香对着掌柜子说道:“人已经没了,怎么了?”
刘掌柜皱了皱眉头,从怀里掏出一百两银子递给老鸨,老鸨没用手接,“老身培养一个挣银子的不易,三两下就打发了,老身就亏到家了,最少五个数,否则老身就得较较真了。”
这等破烂事刘掌柜也是烦,如今仇家入府城,祸福难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伸手掏出五百两的银票递了过去。何梅等了一会,刘掌柜还没来,便撒娇的穿衣服过来看看,谁知道满眼尽是这么一幕,当即尖叫起来。老鸨走过来“啪”就是一巴掌,然后转眼对着众人厉声说道:“今个的事,当不知道,谁说出去,下一个埋得人就是你,听清楚没有。”屋里寂静。
刘掌柜子上前拉着何梅撤回房间去,直接推到床上,何梅的心理百转千回,本来做熟练的事情,现在是浑身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