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窗户已经缓缓打开,露出一张温婉柔和,却面无表情的脸庞。
是蔚盈。
不远处,一片竹叶不堪夏风摧折,离开枝头,打着旋儿缓缓降落。
细长眼抬袖,从袖中撒出一片棕色粉末。
棕色粉末落到蔚盈面上,她瞳孔涣散,双眼无力睁合几下,手脚发软,几乎是瞬间瘫倒在地上。
早在开窗之时,楚歌行已服下燃气丸,运转内力,如离弦的箭般飞奔至贼人身后,途中拔出匕首“藏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在细长眼脖子上,制止了他的下一个动作。
一切发生在须臾之间,仿佛慢放一般,待尘埃落定之时,竹叶甚至尚未落地。
“咚。”
是人的身体砸在地上的声音。
楚歌行二话不说,运气于腕,藏锋在贼人脖子上狠狠一划!
锋利的匕首割破了黑色的布料和白色的肌肤,露出藏于其下的粉红肌肉和鲜红血液。鲜血汩汩,染湿了楚歌行持匕的手,那黏腻温热的感觉,让楚歌行不由疑惑,毒蛇的血也是热的吗?
蛇的血当然是冷的,可惜的是,细长眼从身体构造的角度来看,依旧属于人类。
楚歌行这一刀划的深,却并不打算要细长眼的命——他的命有更好的去处。她持匕的手指用力蹭过贼人新鲜出炉的,狰狞外翻的,鲜血不断的伤口,不过几息,细长眼眼一翻,浑身骨头发软,晕倒在地。
楚歌行收匕后退半步,任由细长眼闭了眼,狠狠砸在地上。
只是这样还不够,在楚歌行不知情的情况下,未免意外,楚歌行蹲身,冷静挑断贼人的手筋脚筋,随后将其扔在一边,跃进窗去看蔚盈的情况。
血泊里,仰面躺着,脖子上伤口狰狞,手脚筋具断的贼人,与被其杀害的曲明煦和伍俊义,是何其惊人的相似!
却说原本贼人不该如此轻易伏诛的。
可楚歌行占了天时:
乌云蔽月,光线昏暗,恰好替楚歌行粗浅的隐蔽之术打了掩护。若是明镜高悬,天地纤毫毕现,别说隐息丸,便是妙手空空在此,也未必能在擅长伪装,五感敏锐的贼人手下讨的了好处。
地利:蔚盈院落,主场作战,事先埋伏。贼人低估楚歌行而高估自己,并未仔细检查附近便抛出底牌,仿佛急于开屏的孔雀,正面看花团锦簇,实则早就暴露了自己的弱点。
人和:先有云不涣轻易中计使贼人放松警惕,轻忽大意,后有蔚盈欲拒还迎动摇贼人心旌,使其忽略周身危险,才能有楚歌行疾驰而出,从背后割喉,迅疾如风的惊艳一匕!
有道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又有言: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在今日之前,那贼人尚不知作了多少恶事,今日一事,便是他的恶报到了!
蔚盈屋内,因与柳轻青交好,知有些情况晕倒不可挪动,楚歌行不敢妄动,仅探了探蔚盈鼻息脉象,见呼吸均匀,脉搏有力,知蔚盈应无大碍,顿时呼出一口气,寻了把椅子坐在窗边,兼顾倒地的蔚盈和贼人,静静等待云不涣的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