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难以置信,但在海焱儿表现出异于世间的伟力时,月柳瑛也只能相信眼前这个看起来不过桃李之年的女子,就是当今的龙族公主。
认清这个事实后,她的神情立马转为惶恐和敬畏,慌忙道:“月柳瑛不知是公主前来,适才有所冒犯,还望恕罪。”
海焱儿主动将月柳瑛扶起,又半强迫似地让她坐下后,才不在意地道:“没事的月姨,我这次本就是低调前来,没想惹人注目。”
听见她还叫自己“月姨”,月柳瑛却不敢再心安理得地接受,推辞道:“公主,月姨不敢当,还是直呼我名吧。”
她很明白,别看海焱儿外表年轻,可实际年龄很可能比自己大,这样无论是从辈分还是身份来讲,都不好再像刚才那般了。
“哎,我与陆飞既是朋友,您又是他的母亲,叫声月姨应该的。”摆摆手,海焱儿表现得很真诚,“您也还是叫我焱儿吧,公主听着好像我还在海族里待着似的。”
洒脱随性的态度让原本紧张不已的月柳瑛稍微放松了些,但接着她就有些担忧地问:“那阿飞是否知道您……”
提起陆飞,海焱儿似乎更加高兴了,明亮的眼神透着流光,笑道:“他自然也是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事实上……”
接着她将从破邪号到今天的事情简要讲了一遍,听得月柳瑛惊心动魄,过程中好几次都忘了呼吸,担忧儿子会丧命。
好在如今一切都过去了。
听完后,她起身郑重一拜,感激道:“多谢公主的救命之恩,柳瑛无以为报。”
听见还是称呼自己为“公主”,海焱儿有些无奈,但也不能强迫别人改变,于是将对方扶起,道:“当时陆飞说出修炼的功法时,我就发现它们全都脱胎于我族,因此我猜测雾江宗里还有更多的眷临人,这次过来也是想一探究竟。”
说到这点,月柳瑛再次表示感谢:“公主肯垂怜我等罪人,指点功法,实乃大恩。”
“那件事发生时,我还没出生呢。况且我至今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在我面前没有罪人一说。”海焱儿微微摇头,并不认同她的自贬,故而转移了话题,“月姨,既然整个雾江宗都是眷临人,那为何陆飞对此却一点也不知情呢”
对此月柳瑛沉默许久,最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解释道:“既然公主您发现了,肯定也知道如今虽然我宗都有眷临人的血脉,可大多数已经非常稀薄了,连修习宗门武学的最低要求都达不到。”
“所以我们把功法简化又简化,到如今弟子当中能练真正的《绵天功》《雾里看花》和《太一生水》的,十不存一。”
“而阿飞是当代一辈中,血脉最为强盛精纯的,甚至超过了许多先辈。我们很高兴,但也意识到这恐怕是回光返照。从整体上看,恐怕下一代就会再无海族血脉了。”
说到这里,月柳瑛面露遗憾怅然,眼眶甚至都有些冒红,沉声道:“这是个很沉重的话题,也是巨大的担子。阿飞他还年轻,不该背负挽大厦将倾的责任,至少在我们长辈还活着的时候。”
“因此大家都瞒着他,没有告诉他实情,包括眷临人的身份,雾江宗的来历等等,阿飞一概不知。”
殚竭心力终为子,可怜天下父母心。
海焱儿暗叹一声,眷临人被海族驱逐是接近四百年前的事情了,而雾江宗能坚持这么久,也实属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