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辰正,元正阳带着和灵以及路仁准时出发前往玉衡山。
山路平缓,没有阶梯,也不阔,最宽处也只能容三人同时通过。
虽七拐八折,但并不使人感到迷绕。
路外就是树林草丛,与山路截然不同,幽静寂然。
路仁一路上行,发现前后人传来的声音要比在外面愈加空灵响亮,好像还能传得更远。
这大概也是山中安静的缘故。
偶尔有鸟扇动翅膀从头顶飞过,声音也清晰可见。
走在这里,路仁都不自觉地身心放松。
慢慢往上爬,玉衡山有三百一十九丈八尺六寸,而泉岭山门建在一百五十丈的山腰,走了两柱香时间才到。
而且爬山不比走平路,虽然已经足够平缓了,但到底是向上的。
等终于到了写着“泉岭”二字的门柱前时,路仁已经满头冒汗,喘着粗气。
现在还是冬季,山上更比下面寒冷,进肺的气更加刺骨,弄得他又想放开呼吸,又觉得难受。
前面和灵回过身,赞赏地拍拍我肩膀,夸奖道:“可以嘛路仁,第一次爬山,就能坚持下来不停歇,很有潜力哈,姐姐看好你闯桥成功。”
而元正阳则是伸手将路仁拉出最后一步,终于是跨进了山门。
这玉衡山上就是泉岭掌门一派所在,然而放眼望去却没有路仁看的里描绘的建筑恢宏大气,五光十色,俨然一副威严高大之状。
这里只有鳞次栉比的木屋,偶有二三层的小高楼,数座凉亭。
南边有一汪水池,里面泉水流动,直通山下,旁边就是星桥,斜向上连接着天权山。
“嘿,和姑娘,今天怎么有空上山来了,练功已经结束了。”
有穿身紧身练功服的灰衣男子走过来,对和灵打趣道。
后者呲牙笑起来,把路仁拉到身边,说:“这是我堂弟,今日他要闯山,我和老爹过来陪他,见证他成为泉岭弟子。”
那男人看向我,随后惊疑道:“就他这样一个小娃娃来闯星桥和姑娘莫不是在开玩笑,从星桥掉下去可是要死人的,这点连官府都不管。”
然而和灵却沉下神色,认真说:“我没有在开玩笑,路仁。”
听见喊他,路仁微微点头,深吸一口气后就一步步走向那口已经锈得发绿的铜钟。
那男子见路仁真的走过去要敲钟,一下子就瞪大了双眼,嘴里喃喃道:“疯了,疯了。”
很快路仁就来到钟椎后面,他忍不住紧张,昨天才知道这走星桥掉下去没人会管,先前还以为泉岭会派人下去接住。
可现在想来,那桥又长又高,从上面掉下去谁有能力去接住呢。
然而他现在已经没有退路。
看着眼前因长久无人动过而长出青苔的木椎,路仁咬紧牙关,最后却只是稍微用力去撞钟,因为力气要留着待会过桥。
而那口铜绿钟果然如元正阳所说,只需轻轻撞一下就能传出清楚响亮的钟鸣。
“咚……咚……咚……”
一遍遍声音在山中响起,因四周寂静而更加惹人注目,山门处的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侧目而视。
那里,一个小男孩,一只钟椎,一口钟。
奇特的是,随着钟声传到远处,南北方向也隐隐间有钟声加以回应,且更远处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