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全看了顾陈氏递上去的东西,自然知道道理站在顾陈氏这边。
只是状告族长这种事情罕见,又是公开审理的,他也得处理得当,否则牵涉到这村镇里面的宗族势力,终归有些麻烦。
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比起外来人,他王全是地头蛇。
可跟这些盘根错节的宗族比起来,他就只占官身这点优势了。
想到这里,王全眼眸一虚,转头看向顾陈氏,问道:“顾陈氏,你可认族长所说的话?”
顾成才此时转头也看向了顾陈氏,浑浊的眼眸里射出了两道精光,死死锁住了顾陈氏。
他现在说的话,也算是给顾陈氏下了梯子,把自己从里面拉拔出来,保全颜面。
若是顾陈氏是的懂事的,这边官司打完,他自会照拂两分,要是顾陈氏不识趣……
顾陈氏看出了顾成才眼眸里的威胁意味,心头一跳,往后退了一步,撞上了谢云。
一想到谢云跟她说的那些话,再想想顾成才之前在老宅如何帮李涛坑她们,她心头也是火起来了。
当下,顾陈氏梗着脖子大声道:“族长的话,民妇不认!”
“这老宅是我公婆留给我丈夫的,前些年一直住着。这几年因为我大儿子顾景山在平通县县学读书,我夫妇为了他前程特地到平通县租了房子就近照顾。要说大部分时候不在太平村,这话不假,可绝非像族长所言,是无人长居的荒屋。”
“每年春秋两季,我都会回太平村请人除草整理竹林,清明、公婆忌日、过年的时候,我和丈夫也会回来小住。平日里虽然不曾久居,但也将老宅托给族长请人打理,只求等我大儿考取功名后,我夫妻二人能和年幼的一子一女回村住得舒心。”
“我们夫妻二人对这老宅安排妥当,又怎么能拿无人长居出来说嘴呢?”
这时,顾成才依旧道:“我们去找人的时候,知道老六没了,你们一家人未曾回去,也不曾回太平村,你们若是没事,为何不写封书信报个平安?既然没平安书信,我自然是认为你们一家在逃荒路上没了,这又如何能怪我?”
李涛也道:“大人,购买房屋的时候,咱们可是到县衙询问过这些事情的,县衙说如果长时无人居住,自然可由家族处理,不然我也不能捡到这个便宜。既然县衙也说话了,怎么能说咱们欺负她?”
“这中间最多也就是一场误会罢了,而且她们想要拿回老宅也不是不行,拿钱来买啊。总不能让我花了钱买给她们住吧?”
师爷自然是知道李涛说的这事,但那时候来咨询的人说得信誓旦旦,原住户已经没人活着了,否则也不能重新补办了房契地契。
谢云笑道:“李叔这话说的,之前我们和族长过来想商量这事情,你不是一口一个要么咱们倒赔十两银子买村东口破屋,要么滚么?现在这会儿又来装什么通情达理?”
“本来我跟娘商量过,若是李叔愿意还回老宅,花钱买也无妨,但李叔没给咱们这个选项,咱们才上县衙打了官司。另外话说回来,卖房的是族长,李叔又是凭什么让咱们花钱买回来呢?”
说着,谢云又问师爷:“民女还有一事想问师爷,县衙说的无人居住,是指多久无人居住呢?总不能是咱们逃荒出去这半年,就能算无人居住了吧?”
“一般都是七年方算无人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