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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是的,昨日奴婢找那个月牙丫头打听消息时,顺便叫她带奴婢认了路。”茶花说到这里,有点迟疑地说,“不过,奴婢觉得,这里的太太,或许不大想见姑娘你。”
梅娇兰却笑说:“太太见不见是太太的事儿,我媳妇儿的本分却是要做好。”
主仆三个人一路出了院,沿着青石路走去。
早秋时节,景色萧索。
直到走出这边的院子,精致才稍稍变得鲜亮起来。
“姑娘,那里就是主院儿了。”茶花说。
梅娇兰抬头一看,上边悬挂一方“正德堂”匾额。
迎春去敲门,不一会子,就有丫环来开门。
云秀打开门,看见是梅娇兰,不禁一惊:“梅二姑娘?”
梅娇兰身后的迎春和茶花对视一眼,瞬间看懂了对方的意思。
昨天姑娘都要求她们改口叫“奶奶”了,牛氏这里的丫鬟却还在一口一个“梅二姑娘”叫着,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婚压根就没有结呢!
正德堂的丫鬟们没礼貌,倒显得梅娇兰越发的礼数周到,她亲切地唤了一声,“云秀姐姐,请给太太通报一声,我来请安了。”
云秀一呆,她叫自己云秀姐姐?
“你……你稍等!”
过了有半刻钟吧,云秀再次打开了门,这次,她的表情不再是吃惊,而是变成了夹杂着一点不屑的冷淡:“让梅二姑娘久等了,我们太太说了,她这两日身子不舒坦,不方便见人,梅二姑娘又是刚来吴家,想必事事还都未适应,所以近十天半月的,都不用来请安了!”
梅娇兰听着“梅二姑娘”的称呼,柳眉一挑,微笑着点点头:“那便不打扰了,请云秀姐姐一会子向太太转达,娘亲的疼爱,儿媳铭记在心。”
说完,就带着丫鬟离开了。
云秀见她终于走了,才终于舒了口气,急急跑回屋子里,掀开帘子,便见牛氏表情冷漠地靠坐在罗汉床上,她嫡亲的儿媳魏淑芳正坐在另一侧。
“走了?”魏淑芳问。
“是,奶奶,梅二姑娘走了。”云秀回答道。
牛氏闻言,脸上的颜色更加冰冷,手往炕桌上一拍:“什么人也配给我请安,一个外室贱种的老婆罢了!”
魏淑芳跟云秀的身体皆是一抖。
牛氏发泄一通怒火,心里好受了一些,瞥了一眼旁边站着的丫鬟,问:“昨晚,青云馆可有闹?”
“……没有。”云秀默默摇头。
“一句嘴也没吵?”
云秀继续摇头:“昨晚去灶房领饭的小红说,她还看见伺候梅二姑娘的丫头叫三爷去用晚饭了呢!”
魏淑芳跟牛氏婆媳俩听言,都纷纷皱起眉。
那碗加了半罐醋的酸白菜,梅娇兰真能吃的下去?
她可是金尊玉贵的梅家嫡房长女呀,她吃了那种饭菜,竟然没闹?
“果真是个空壳子,果真是个挂名的凤凰!不过是徒有金枝玉叶的名分罢了,内里还不是个丝瓜瓤子,给点泔水就能养活!”牛氏是怎么说都不解恨。
魏淑芳却有不同意见,“媳妇儿倒是觉得,这恰恰说明,她不得不接受现状。人心薄凉,梅娇兰对于梅府,已无有任何利用价值,说抛弃也就抛弃了。她也算是有自知之明,就算不愿意承受,也不得不承受了!”
牛氏听着嫡亲儿媳妇的分析,心里这才好了点。
说到被娘家抛弃,她自己不就是现成的例子吗?
以前,吴家还显贵的时候,她在自己娘家也是前呼后拥人人奉承的姑奶奶,之后,吴家一落败,那些阿谀谄媚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所谓的母家从此视她为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