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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谌带着几分疑惑,来到郗鉴正在建设中的煤炭司。
郗鉴热情的迎接:“您就是主公派过来的卢参军吧,我名郗鉴,字道徽,叫我道徽即可!”
“卢谌,字子谅!郗鉴?可是高平郗氏的那位?”卢谌听到郗鉴的话,不由肃然起敬。
“你一样出身范阳卢氏,到如今世家名门又算得了什么!”郗鉴摇摇头,面带笑容的对卢谌道,“酒宴已经摆好,我们到里面再来叙话吧,里面请!”
“您请!”卢谌对着郗鉴行礼,却是让郗鉴走在了前面。
在郗鉴的引领下,卢谌到了里面,几人推杯换盏,几杯酒水下肚,相处起来自然和睦。
等到第二天郗鉴便派人把卢谌送到了负责教化异族的教化营,开始安排卢谌熟悉里面的教程,很快便有人过来考校卢谌《汉书》,以及陈寿的《三国志》。
其中《汉书》的内容卢谌自然是能够一字不改的背诵下来,至于三国这个阶段的史学,卢谌主要学习的是王沈《魏书》,在这方面需要有一定程度修改。
不过对卢谌来说这也只是小事,毕竟对自古以来凡能留名的文臣来说,背诵文完就是小意思。
即使如此,卢谌也发现刘泰好像有对汉末到蜀国灭亡的这段史书进行重新铸史的意思。
所以哪怕陈寿的《三国志》上面的称号什么也都经过修改,像是先帝成为昭烈帝,曹操被称作魏王,江东依旧被称作鼠辈等等。
事实上,刘泰的确有重修《三国志》的想法,因为陈寿撰写的《三国志》太简略了。
所以,刘泰把这件事情托付给荀绰。
让荀绰在平时多收集史料,重新按照《史记》和《汉书》的正史规范。
去记在王侯百官世系的“表”,以及记在各地经济,地理,职务,礼乐,律法的“志”,把这些东西部都给补充齐,使得这一份新《三国志》更加的完整。
最重要得是要站在蜀汉的立场上去写!
说实话,荀绰在接到刘泰这任务时,那看刘泰的目光是相当的迥异。
因为这东西基本上都只有天下统一,社会安定后,朝廷才会组织史官去写上时代的史书。
结果您一个地方诸侯,居然只占了三州之地就准备写上朝代的史书……
若刘泰没有反心,别人不知道,反正荀绰是半个字都不相信。
尤其他在今年让自己写史书的事,自己肯定要在史书里面加一笔,后人能不能看出什么来,就看后人的见解了。
而卢谌在这煤钢司的主要工作是负责教授异族,其他的军史们知道卢谌姓卢,出身范阳卢氏之后,也明白了卢谌只是过来镀金的。
对比起他们来说这是一个辛苦的工作,但对卢谌来说,他只过来熟悉一下流程,明白刘泰到底是怎么样进行化胡为汉的!
卢谌很快便发现,凡能进入到了这里面的胡人,基本上都是会说汉话的。
来到教室的第一件事情便照着其他军史一样,会给他们一个汉人名字。
从此以后,只会称呼这胡人一个汉人的名字,再也不会再提到他胡人的名字。
而自己则是负责两件事,一是教授他们简单的日常汉字,二就是讲述汉家文化礼仪。
基本上每年的十月份都会这些异族人一次考试,凡考试过的便会被授予汉人的服装。
从此他们可享受到汉人同等待遇,不论吃食或者给与盐票,都不会缺少了他们。
尤其异族管理工作出现空缺时,他们这些明白双方语言的人更能胜任,成为管理着。
对比起辛苦去挖矿,成为异族管理者可是过得舒服得多了,尤其他们管理起这些异族,至少比汉人要更加敬业,几乎恨不得每一双眼睛都盯着这些异族干活。
这时候,卢谌才注意到最底层的异族。
一直以来,卢谌疑惑为什么凡是自己教授的胡人都语言上是能顺利交流的。
因为凡来到这里的异族,基本上都会要求进行挖矿之类的干着各种劳累的苦活。
他们吃着最差的东西,穿着最破烂的衣服,每日活着仿佛就只为了活着。
基本上任何异族来到这里,第一个月是最容易因为身体承受不了这里的艰苦而猝死的。
但一个月的适应期过去,看到这些异族还能干活,那些会说汉化的异族人,开始教授他们说汉话。
等到这些人的汉话达到了标准,懂得基本礼仪,则会被送到卢谌处教学。
而在上学期间他们必须要腾出半天时间去学习,但回来之后需要补上半天的工期!
可以说,他们过得更辛苦了,当然他们可以放弃,但是要放弃的话,那就直接被那些异族人抛弃,他们只能成为一直挖矿的奴仆,再也没有半分的希望。
所以,哪怕现在过得辛苦,他们到底咬牙坚持了下来,因为他们也想要活得更好,像一个人一样的活着。
可以说,整个化胡为汉的教化体系虽然还有需要调整的地方,但已越来越趋向成熟。
尤其那些掌握了汉语,认识了汉字,穿上了汉服,虽然并不是汉人的脸,但他们比汉人更加尊重汉文化。
这些人对异族人凶狠,甚至比汉人更甚,但他们对能成为汉人的同伴却接受得相当迅速。
甚至他们交流也越来越用汉语进行交流,若不是他们的模样跟着汉人还有几分的差异。
仅仅看着他们说话的神态与言语,谁都认为他们是汉人。
在这里工作了一段时间,卢谌有些理解了刘泰所说的化胡为汉的做法。
毕竟如果可以的话,又有哪一个胡人不想要成为汉人呢?
如果能通过合理合法的方式进入汉籍,他们又怎么可能会不接受呢!
一次郗鉴来找卢谌饮酒,卢谌开口道,“这就是主公所想出来的化胡为汉吗?”
郗鉴听到卢谌的话,多少有些明白这些天来卢谌在这里的工作,已见识到化胡伪汉的整个程序。
郗鉴从容的笑了笑道:“难道,你同情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