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人’却只是身形踉跄了一下,然后便又张牙舞爪的扑了上来。
赵峥见状,不慌不忙又是一个鹞子翻身,头往后仰、肩往右旋,轻松避开那‘人’双爪的同时,掌中桃木枪先收后放,自下而上的捅进了那人的心窝。
“呃!”
随着一声古怪的兽吼,那‘人’终于没了凶相,双手软软垂下,身体怪模怪样的挂在赵峥枪尖上。
赵峥倾斜枪身,让它彻底瘫软在地,又踩着它的小腹拔出枪头,这才有空细瞧此‘人’的模样。
但见它身形瘦削,身穿着宽大的寿衣,手上长着乌黑的长指甲,嘴角露出两颗尖利獠牙,头顶和心口流出乌黑脓血。
这不是巷子口估衣铺的老板娘吗
这老板娘也是个倒霉的,本来躲在家里就能逃过一劫,偏跟着丈夫儿子逃了出去,结果被触手扬起的碎石打在太阳穴上,半边额头都变形了,当场便一命呜呼。
果然是诈尸了。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诈尸,已经有了僵尸的部分特征。
赵峥一边用寿衣擦着枪头,一边扬声呼喊估衣铺老板的名字。
首先赶来的却是左邻右舍。
眼见他们对那尸首指指点点,赵峥忙问:“估衣铺的七叔父子如何了”
“应该是跑掉了。”
有人答道:“我方才路过估衣铺,没瞧见他们父子俩,倒是有个认不出的,在院门口被开了脑瓢。”
说着,一指地上没有头皮的女尸:“比这还惨!”
那指定是活不了了。
赵峥冲着周遭拱手道:“劳烦哪位去我家报个平安。”
等有人出面应了,他有点选了两个胆大的看守尸身,然后自去估衣铺了查探情况。
到了估衣铺,果然瞧见前面大敞着的院门口,正躺着一举尸体。
尸体的上半张脸被完全抓烂了,两只眼睛被完全贯通,勉强能辨认出来的眼球,和血水脑浆混成了一色;鼻梁骨也被整个掀开,血淋淋荡悠悠的挂在嘴边。
这东西好大的力气!
回想起来,它的防御力也非同寻常,否则仅凭那回马枪的第一阶段,就能直接掀飞它的头盖骨,第二枪也足能搠它一个透心凉!
如果不是赵峥力气大,那桃木枪也足够坚韧,只怕未必能这么轻松解决掉它。
见里面静悄悄的,虽然觉得不太可能有危险,赵峥还是找人借了枚吉钱,一抖手抛了进去。
吉钱落地一阵叮当脆响,估衣铺里却依旧静悄悄的。
赵峥上前捡起吉钱,又如法炮制丢进了后院。
等确认没有埋伏后,他提着枪走进后院灵堂,就见棺椁四周散落着不少红绳,还有几枚失了光泽的铁钱,而前面的供桌翻倒在地不说,还折了一条桌腿。
赵峥围着棺材转了两圈,又探头往里面查探了一番,通过现场痕迹判断,那女尸应该是突然暴起伤人,结果被供桌绊了一下,没能如愿。
后来直追到大门口,这才算是拿了首杀。
这时外面呼呼啦啦闯进一群人来,为首的一名小旗官和几个巡丁。
都是北城的,彼此自然熟识。
那小旗官上前和赵峥打了招呼,询问道:“峥哥儿,你来得早,可曾瞧出什么来”
“看上去是诈尸暴起伤人。”
赵峥说着,看向了他身后的某个中年人:“七叔,先前难道一点征兆都没有。”
“要是有征兆,也不会连累了孩子二舅!”
估衣铺老板七叔欲哭无泪的道:“晚上亲戚们散了,我给她抹香汤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指甲也没变长、嘴里也没长獠牙,脸上身上也没长毛,谁成想才过去没多一会儿,她突然就……哎这可让我怎么跟老丈杆子交代!”
说着,他抱着脑袋沮丧的蹲了下来。
这‘香汤’是夏天给尸体防腐用的,每天早晚都要涂抹全身。
按照七叔的说法,那这事儿就更是古怪了。
诈尸没有多少预兆还勉强说的过去,但僵尸化通常都会需要一个过程,无缘无故,绝不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