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罪魁祸首”正看着他。
云明白山溪的意思,放逐族人需要由他这个酋长来宣布。
他磨磨蹭蹭,极不情愿地从外衣褶层里取出一条打满密密麻麻绳结的绳子,这是有盐部落的“族谱”。
乌鸦等三人望着这位年轻的酋长,眼底始终残存着一丝希望。
云下午信誓旦旦地承诺过,会说服老祭司收回成命,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被逐出部落。
但此时此刻,看见他摸出族谱,三人最后一丝希望也消散殆尽。
乌鸦双腿一软,瘫坐在地,豹皮和豹肝的嚎啕声划破寂静的夜空。
云不敢去看乌鸦他们所在的方向,他用略有些颤抖的声音宣布:“乌鸦,豹皮,豹肝,我将遵照雪灵的意志,割断属于你们的绳结,有盐部落从此不再有你们的位置,直至死亡洗净你们的罪错,雪灵会把你们带回我们身边。”
他说罢,抽出骨刀割断三个绳结,将之扔进火中。
绳结燃尽,放逐仪式完成,三人被彻底除名。
乌鸦爬起来,颇有些怨毒地看了山溪、黑熊和云一眼,然后转身离去,豹皮和豹肝失魂落魄地跟在他身后,三人渐行渐远,最终隐入苍茫的夜色中,不复得见。
祭祀场地里仍然鸦雀无声,众人一时无法从沉浸式看戏的状态里挣脱出来,狼爪参加过许多次部落大会,还是头一回瞧见当众放逐族人的场面。
不得不说,有祭司就是不一样,连放逐族人都这么有仪式感……狼爪心里想着。
林郁同样大开眼界,悄声问:“如果他们不走会怎样?”
张天说:“大概会被当成野人对待,嗯……你应该很有经验才是。”
林郁想起之前被一棒子敲晕,嘴里被塞袜子,像野兽一样被绑在棍子上的屈辱经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说起来,这事她还没有追究呢!
“当初谁敲的我?”
“啊?”
“谁敲我闷棍?是不是你?”
“怎么可能?我很怜香惜玉的好嘛!是狼爪!”张天果断卖队友,“他本来想拿弓箭射你,是我极力劝阻,才保住你的性命。”
“是么?”林郁将信将疑,“那我鞋袜是谁脱的?嘴里的袜子是谁塞的?是谁想到用那么损的方法绑我?”
“快看!祭祀仪式开始了!”
张天立刻转移话题,同时转移视线,望向正在点火焚烧祭品的山溪和黑熊。
林郁“啧”一声,她知道是他干的,除了他,还有谁懂得先解开鞋带再脱鞋子呢?竟然还三番五次把袜子塞她嘴里……她越想越气,什么怜香惜玉,出门在外,果然老乡才是最狠的!